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裴元珍中刀之後,鮮血幾乎完全沒有噴灑出來,周圍的牆上也是乾乾淨淨的,只有她的衣服被染紅了,身下滿是鮮血,因為血是沿著刀身周圍的傷口流出來的。
不要說一個九歲的孩子,就算一個普通的大人,都不容易做到這一點。
裴元豐一直蹲在那裡,眼睛通紅著一動不動,這個時候,他開口了,聲音彷彿淬了冰:“那,兇手是誰!?”
“……”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兇手是誰?
這是所有人此刻都在考慮的問題,但也沒有任何人能答得出來。
兇手是誰,是誰殺了安國公主裴元珍?
就在這時,大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好像有很多人走到了洞房的門口,我一回頭,也只看到一些凌亂的身影在外面,卻是齊刷刷的跪下了。然後,一個人走了進來,定睛一看,卻是聞鳳析。
他氣喘吁吁的走到珠簾外,俯首一拜:“皇上。末將去查問過了,今晚的守衛一直守在周圍,沒有擅離職守的。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剛剛正好是他們換班的時候。”
“……”
“而且,他們主要還是——”
話說到這裡,感覺到裴元灝的臉色更難看了一些,聞鳳析一看他的臉色,也沒有把話說下去。
但,一些人還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一次皇帝下江南,所有的注意力自然都在這位萬乘之尊的身上,而且之前發生的幾次刺殺都是圍繞著皇帝,還有今天的新郎官劉輕寒,自然而然的,主要的守衛就到他們的周圍了;雖然安國公主得到了皇帝的極大恩寵,甚至得到了在揚州開府的特權,但說到底,她畢竟只是個女流之輩,況且她為趙淑媛守孝多年深居簡出,沒有參與朝廷的任何決策,表面上沒有和任何勢力敵對,那些守衛在保護她的時候相對也要放鬆一些。
可萬萬沒想到——
這時,外面立刻傳來了那些守衛們砰砰磕頭的聲音,齊呼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裴元灝臉色鐵青,沉默了一下之後,冷冷道:“把他們都押下去,聽候發落。”
“是!”
聞鳳析轉身走出去,一揮手,另一隊人馬走上來,替代了這些守衛,護在了周圍。
而當聞鳳析走回來,看到洞房裡這一幕的時候,臉色也沉了下來。
很顯然,這是一場有備而來的刺殺。
行刺的人竟然能摸準這裡的守衛換班的時間,在他們交班的間隙竄進來,殺死了長公主,然後又溜走了,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刺客所能做到的!
這時,旁邊的幾個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禁衛軍將士低聲跟他說了什麼,聞鳳析皺了皺眉頭,又抬起頭來看了一下被我抱在懷裡的妙言,突然說道:“既然妙言公主剛剛一直在洞房裡,那——公主殿下有沒有看到誰是兇手?”
話音一落,大家的精神都是一振。
我的心裡也突的跳了一下。
對啊,剛剛妙言是在角落裡被發現的,屋子裡進了那麼多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個角落,而刺客來刺殺了裴元珍,雖然看起來是事先有安排的,但絕對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大概也想不到屋子的這角落裡還藏著一個人,否則,妙言應該也被滅口了才對。
這樣一想,我急忙鬆開妙言,抱著她的兩邊胳膊:“妙言。”
“……”
她仍舊木然的站在我的面前,我的呼喚對她來說好像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呼喚她的聲音也顯得焦急驚慌了起來。
這個時候,韓子桐也走了過來,她驚慌失措的蹲下身來看著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