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是側著身躺在軟榻上,他坐在我的身後,一隻手撐在我的面前,俯下身看著我的時候就好像將我禁錮在他的身下一樣,漆黑車廂裡只有他精亮的眼睛看著我,像是要將我的靈魂擒住一般。
我就這樣看著他,過了很久,才輕輕的道:“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對我?”
他的唿吸窒了一下。
輕撫在我傷口上的手指似乎也顫抖了一下,然後變得更輕了,輕得像是一陣風拂過去,說道:“你會說是嗎?”
“……”
其實,我想說是。
我的孩子就死在我的肚子裡,我的血也幾乎為他流乾,我變成過連自己都鄙夷的女人,也被那樣的女人虐打得幾乎生不如死;而我和他之間,發生的,還沒發生的;說明了的,還沒說明的,都太多了,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
我和他,其實不要繼續下去,也許對兩個人,對所有人都好。
更重要的是,我不會忘記,他南下還為了誰……
我應該說是。
看著我眼中的流光,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輕撫過我臉的那隻手慢慢的向下環住了我的腰,輕輕的低下頭,貼在我耳邊說:“朕不會讓你說‘是’。”
“……”
“朕,不會再讓你受傷害,會好好對你。”
“……”
他停了一下,加重口氣道:“我們從頭開始。”
“……”
淚水是從心裡湧出來的,好像洶湧的狂潮一般,將喉嚨也堵住了,那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來,只有滾燙的淚汩汩而出,浸溼了我的臉頰。
他俯下身,用力的將我抱在懷裡,滾燙的唇輕輕的落在了溼潤的臉頰上,很快也沾上了我的淚,他似乎也感覺到了那種鹹澀,輕輕嘆了口氣,躺在我的身後,將我更用力的抱在了懷裡。
馬車是什麼時候回到州府的,我已經不知道了,只迷迷煳煳的感到自己被一雙手裡的手臂抱著,那具胸膛也格外的溫暖,暖得幾乎燙人。
我在那樣的體溫裡,安靜的睡著,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一室明亮。
頭頂是簡單的帳子,白茫茫的一片讓人看著一時也有些茫然,我睜大眼睛看著正發愣,似乎還沒有從那夢境中醒過來,就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像是穿過夢境一樣又一次在耳邊響起
“好一點沒有?”
我驚了一下,轉過頭,就看到裴元灝坐在床邊,低頭看著我。
這裡,是我的房間,可坐在床邊的,卻是他。
不是夢……
我的心裡湧起了一種說不出是悲還是喜的感覺,傻傻的看著他,像是恍如隔世的相見一般,他看著我的眼神卻很安靜,安靜得好像我們之間的那些過去,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然後他伸手,輕輕的撫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張嘴,喉嚨卻因為太久沒有說話兒乾澀的厲害,只能勉強說出幾個字:“我怎麼了?”
“你又發燒了,御醫說你的身子很虛,還要好好的靜養。”
“……哦。”
“朕已經吩咐下去了,你就在府裡好好的養傷,哪兒也別去。”
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臉,便起身要走,我下意識的問道:“你去哪兒?”
他回頭看著我:“朕出去辦事。”
“你是要,去追查他們嗎?”還是要去找人?
“不是。”他皺了一下眉頭,還是很耐心的說道:“剛剛放走他們,不能馬上去追查,否則之前做的就白費了。朕是要帶人四處考察民情。”
“哦……”
我倒忘了,他這次南下還有這個目的,雖然之前被劉毅的死攪亂了原來的計劃,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