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內剝落從前的隨意,成為堅韌而穩重的人。雅若看到妹妹的蹤跡消失,回憶起她這幾天的舉動。
她說:“我要擔起青井林這三個字。”——讓他過分驚訝。
出於對妹妹的保護以及身為大哥的不自覺,少年自然說:“不行!”
一系列的爭執延續。
她說:“我想通了,用父親母親生命換來的字眼,我想我應該和你們一起努力,讓它得以傳承,至少不至於沒落。”
而雅若卻堅持說他已聯絡一位老前輩,決定讓她去修行。
“不行!你也聽得很清楚,那天在書房裡,父親親自把這擔子交於我和光若,沒有你,桑若!”
“不行,桑若,我以青井林家第三十七代當家的身份命令你,絕對不許插手這件事!”
這樣的強行制止,讓黑髮少女迫於接受這一決策。
念此,雅若嘆口氣,走到光若身邊。
“你應該能理解我為什麼要讓她離開吧。”
“啊……‘所謂的貴族,只有責任,沒有幸福’……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想出來的。”光若一直保持妹妹離去的方向凝望著。
“你認為呢?”
“應該還是有的吧,但縮減的部分也是繁多到不可忽略。”
可是又怎麼願意讓她本可以得到的東西有缺陷?
庭院長廊內,少年們的心思相同。
而略微暖人的氣息卻依舊給人寒冷的刺痛感,不曾減緩半分。
零四
會不會只是夢,醒來,便是什麼也沒發生。
但已經無法睜開眼睛。
空鶴府邸。
“桑若,你,過來了啊。”
夜一見黑髮少女從馬車下走來,皺了皺眉。她記得那日去弔唁青井林言書夫婦時她茫然的表情,今日看來是恢復了一點。
但願所有事都能平穩下來。
“是的。自從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過世,還是第一次來。”
桑若這樣說著,勉強一笑。
“節哀。”夜一嘆了口氣:“有人說,時間長了,傷痕自然就會淡了,我希望你能如此。”
“謝謝。”黑髮少女隱下表情,簡短地說:“這一次,是來道別的。”
“這麼說,真會夙雅若的安排隨同什麼老前輩去修行?”空鶴接下話。
桑若緩緩轉過頭:“算是吧。”
安靜的氣氛讓人忌恨離別。
她閉上眼,眉眼在一霎那有悽然的味道,卻一閃而逝。
自然知道哥哥們是怎麼想的,不想讓她指染家族複雜的世事,不想讓她承擔什麼,這些想法,就算語氣再生硬,卻仍然能夠猜透。
“會回來的。”
思及這般,黑髮少女出口。因為情感的堅韌,末尾重重咬字。
眾人的眼神驀然有猶豫不決的光芒。
“桑若。”
突然,一直沒有說話的海燕出聲。
斟酌之下,他沉下聲來:“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雅若或光若,我不會希望你回來的。”
流光緩緩轉過時間,凝結在眉間。
桑若輕輕笑了:“即便如此,我想我也會這麼決定的。”
海燕嘆氣。
“……既然這樣,我也不再多說。只是……你保重。”
“謝謝。”
明亮的居室中,黑髮少女額前的碎髮為她打下一片陰影。
“大小姐!”
“你們先回去,我想四周走走,不做馬車。”
“是。”
離開空鶴府邸,桑若遣走所有家僕,獨自一人行進。
已是黃昏,夕陽紅得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