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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看了開頭,自己就好像讀到一個寂寞的靈魂在歌唱。

隨著自己酌字酌句的閱讀下來,一些玩世不恭,一份迷惘求索,伴著悟空對自由的追尋、對自我的拷問,咚咚的敲在我的心上。

玄奘!

法明問玄奘,你想學什麼,玄奘回曰:我要讓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的意,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眾生皆可成龍,皆可成佛,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要心中的桎梏,在不能束縛我的願,要一切的慾念都消弭,要所有的擁有都放下。

禪講頓悟,一花,一葉,皆可明悟,皆能得自在。

何來佛?何處有佛?打破。

何來有?何處是無?放下。

無可無不可,無不可無可,玄奘對人生終極意義的拷問,時刻壓在自己的心上。

這天下眾生,不離貪、嗔、痴三昧,打破亦如何,放下又亦如何?我們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悟空、八戒、小白龍、沙悟淨。

也許每個人出生時都以為這天地是為他一個人而存在的,當他發現自己錯的時候,他便開始長大。

八戒愛阿月,是那種痛徹心扉的愛。

兩個人靜靜地相守,八十萬年轉瞬即逝,那便如何?

億萬萬銀沙裡慢慢等待,那又如何?

只要八戒能靜靜地看著阿月,能默默地守著阿月,哪怕不講一句話,不動一下,便也是好的。呔,何時我老豬也開始純情起來了。

天上的神仙不能容忍地下的生靈自己掌握命運,不能接受他們有自己的喜好、愛與恨。萬事萬物都是我們神仙造的,都是我們設定的,你們必須遵守,必須接受。向來只有我們賜予,和來狂妄如玄奘的生靈講“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猴子一開始不明白,他為何生,為何活。

他是天地靈氣所孕育的石猴,原本只想打敗對面樹上老是揍他的那隻老猴子。他到海外仙島,學了本領,鬧上天宮,封了齊天大聖。

可在那些玉帝、神仙眼裡,猴子還是猴子,終究是妖。

紫霞說猴子,你為何問我在這裡幹嘛?我在這裡站了幾萬年,從來沒人問我在這裡幹嘛。猴子說你幹嘛要問我為什麼問這個?紫霞說,你有靈魂了。

孫悟空有了牽掛,便不再是孫悟空。

可他還是那隻猴子,被鎮在鎖妖臺上,被煉在老君爐裡,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孫悟空?是那個套著金箍的那隻猴子還是我行我素的那隻猴子?又或是都是那隻猴子,又或是都不是?

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風月何用?不能飲食。

纖塵何用?萬物其中。變化何用?道法自成。

面壁何用?不見滔滔。棒喝何用?一頭大包。

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

豬八戒,阿月就在那裡,為何不敢過去,小白龍問道。

那禿子也在那裡,你為什麼不敢去相認,豬八戒問道。

若讓愛的人懷著美夢去期待,被毀滅,我也不願他們被現實裡的殘酷擊碎。俺老豬不願阿月一直愛的天蓬是一頭豬,俺小白也不願一直愛慕禿子的是一匹馬。

沙悟淨的琉璃盞還差最後一塊碎片,他終於湊齊了所有碎片,可這又能如何?不過是五百年來被西王母設下的騙局。沙和尚騙了自己五百年,卻再也騙不下去了。

那隻猴子還在嗎?原來根本沒有兩個悟空,不過是那猴子自己的夢罷了。是夢又或非夢,醒來或許是睡去。死亡亦是開始,原來俺老孫又回來了。

一個晚上,讀了四次《悟空傳》,幽默犀利的語言,總讓人忍不住發笑,可是細細想來卻是那麼的沉重悲傷,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