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每天都想。
從前就想。
夏燈答應遊風早起時很利落,結果看了一宿電影,導致起不來。原定上午八點就到位,中午了還在路上堵著。
好不容易到了,兩點了,排了倆小時隊就玩了一個專案。
遊風牽著夏燈,一直沒說話,夏燈心虛,叫他:「遊風。」
「嗯。」
「笨鳥。」她試圖惡人先告狀,可以說他排隊排得太慢。但只是叫了一句笨鳥,就不忍心繼續了。
這太缺德了,她不這樣。
遊風牽著她的手一刻也不鬆懈:「你自己通宵看電影,兩點多到了開始排隊,到現在只玩了一個專案,你還罵我。」
夏燈已經後悔罵那句了,轉移話題:「我給你唱首歌吧。」
「不用了。」
「……」
「別開口。」
「你有點傷人了。」
「行,那你唱吧。」
「我唱了?」
「嗯。」
「……我很大氣,我沒你小氣,我會原諒你。你仔細聽。我從未愛過你,怎麼會想念你……」
……
其實還愛著你,其實還想著你。
請你別太得意。
夏燈只唱了嘴硬的部分,扭頭觀察他:「你還生氣嗎?」
遊風也觀察起他心虛的女朋友。她為什麼會覺得他真會生她氣?他明明就不具備對她生氣的能力。
「出來玩是為了開心,如果看一宿電影,早上睡懶覺可以開心,為什麼生氣?」
「因為我答應了你,但沒做到。」
遊風沒再接著她的話說,只是牽緊她。
他對夏燈沒任何要求,她永遠可以答應他卻沒有做到。
夏燈在他握住她的力量裡感受到他的答案,復甦的心甚至開始過春天了。
好像從那隻小船錨開始,她有在愛了。
「現在呢?回家嗎?」夏燈問。
「嗯,回去看電影。我看看是什麼電影讓你把我忘了。」
「我沒忘……」
遊風把她領到車前,開啟車門:「就算忘了我也會讓你想起來。」
夏燈上了車,不看他,怕把眼裡的笑暴露。
這天晚上,他們窩在沙發,看了很多電影,聊到了一些原始部落的人們的生活,還有黑洞、白洞的問題。
夏燈說累了,聽累了,在遊風懷裡睡著了。
遊風把她抱到床上,吻她唇角,下樓倒了杯酒,放了幾顆冰塊,站在窗前,看夜色。
他已經不需要再把手機拿出來,看那些訊息了,從收到到現在看了無數遍,他已經背會了。
是夏燈媽媽發來的,她告訴了他一件遠古事,但震盪他。
「我女兒有一個在海邊開酒吧的願望,她的說法是想聽五湖四海的人說他們的故事。確實。」
「但只要是酒吧,就能達成願望,為什麼要開在海邊?」
「她會忘了一些事,但永遠記得她要給小時候的朋友買一艘船,泊在海邊。」
遊風喝了一口酒,沒有讓它們在唇舌停留,直直灌入喉嚨,辛辣刺激讓他頭腦清醒。
有時候以為夏燈救了他一次,但其實是每一次,從認識那天起。
愛情肯定是沒有道理的,但愛她那麼久,還能一直愛,一定有一個原因是她的美好。
夏燈的美貌是她所有優點中最先被人想到的,卻不是她最大的。
她有太多太多勝於美貌的優點,成為他甘願在她眼睛的漩渦裡沉淪深陷的其中一點。
怎麼能不愛她呢?
明明活著就是為了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