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聽說過一個騎士為了娶公主去爭王位的?
這人那麼努力地愛她,他憑什麼輕飄飄地說些扯後腿的話?
秦獲聽賀仲生說話,又想起他剛才告訴夏燈的事,呼口氣:「原來高二遊風請的那半個月假是在醫院……」
夏燈上了車,關上車門,看著方向盤,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這三天想了很多,到這時候卻出奇的什麼也想不出來了。
以前發現一件事,她也會有問清楚的衝動,但衝動進行到一半,總能及時停住腳。
不是太膠著,或者太擰巴的局面,她都不會站出來說什麼。
她承認這個世界是多樣性的,多樣性的世界包容一切,她的觀點只是其中之一,不是唯一。
所以她不會說服他人接納她的思想,也不認為窗戶紙一定要破。
想來想去都是不要問了,但想要立刻去找遊風的心情空前絕後。
她還是給他發了微信,連著問了三個問題。
「高二那年,七月十二日晚上六點十分,你在哪兒。」
「你是不是在問安巷。」
「血泊裡那個人是不是你?為了我,對不對……」
遊風沒回,她發動了車:「你現在在哪兒。」
「家。」遊風答了。
「你等我。」
電話結束通話,她幾乎是用城市道路能允許的最快的速度到了他家,她要問問她男朋友好好的嘴為什麼不用。
緊趕慢趕到門口,正要摁密碼,門開了,他出現在她眼前。
她看向他,他把手放進口袋。
他可真傲慢,老底都要被掀了,也還是能做到從容。
但他不出門就不會管頭髮,大概是剛洗完就吹乾了?傲慢之餘還有點乖順,就像還是清純男高的時候。
哦。
也不太對。
他以前也不純,是小痞子、小混混,只是長得俊、穿得乾淨,才勉強成為那麼多人的白月光和意難平。
遊風居家穿得更隨便,白短袖,黑長褲,看他漂亮的女朋友只會盯著他發呆,也不說話,提醒了句:「不進來我關門了。」
夏燈慢半拍地進了門。
門關上。
夏燈站在門口,不往裡走了。
遊風看了眼桌上的電腦,文件還開著:「寫完了。」
餐廳網路延遲,夏燈上車後看到他的微信了:「嗯。」
遊風坐下,不說話了。
夏燈還站著:「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哪一個問題。」
「每一個。」
沉默。
短暫的沉默。
遊風說:「太久遠了,不記得了。」
夏燈猜到他會嘴硬,頭低下去,手慢慢往後,背著他,剋了剋手指肚:「我是不是對你說過一句,你可不可以再等等我。」
賀仲生說,遊風以前在問安巷捱了打,對方七八個人,他一挑七八個,被摁在地上打得骨頭都破出了肉。
因為那七八個人想把一個叫夏燈的女孩堵在巷口侵犯,還打量好她們家有社會地位,出了事也不敢曝光。看遊風總跟在她身後,就問他是不是認識,能不能把她騙過來。他沒等說完就跳起來給那人開了瓢。
賀仲生問夏燈,遊風很蠢吧?多蠢啊,他一個哪打得過七八個,逞什麼英雄裝什麼蒜?
可當他們猥瑣地叫夏燈的名字,他就忘了這件事。
事情鬧得不小,很多人聽說有打架都去湊熱鬧了。
但警察的警戒線拉得太長、太遠,他們只能看到血泊裡躺著人,不知道那是騎士給他的公主最笨拙的愛。
賀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