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燈很平靜:「實話實說,怎麼添的柴,怎麼拱的火。」
張恩惠愣了愣,再說話已經沒有慌張害怕的語氣了:「你跟我哥在一塊兒?他人呢?」
「不是應該我問你嗎?你人呢?我讓你看著他,你人呢!」
張恩惠又愣了。
她跟夏燈不熟,但也算知道這人什麼秉性,從下午那一巴掌,到現在激動的口吻,夏燈不要太反常了。
夏燈激動,她反而悠閒起來了:「你都要報警了,我還要在那兒等著被警察訓啊?我哥又不是頭一回打架,誰打得過他啊。就你小題大做擺女朋友的譜,好像就你擔心他似的。我肯定要用事實告訴你,我那些同學跟我哥比都不是個兒,我就是比你瞭解他!我就是比……」
夏燈給她掛了。
神經病。
就為了慪氣,證明她的認知是對的,不假思索地把她哥的安危當兒戲,好得很啊。
她的腦袋真的跟正常人的構造是一樣的嗎?
夏燈挪動凳子,靠近了病床,趴在床邊,輕輕勾住遊風的手指。
這個男人……
還真是有點慘。
她換了一邊臉枕著胳膊,看著床上這朵瀕臨凋零的花,疲憊讓她慢慢地閉上了眼。
不知道多久,電話響了,夏燈被吵醒了,迷糊著接通,是阿姨,問她晚上還回不回去。
她迷糊著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多點。
再看向病床,躺在上邊的人不見了,皺起眉,匆匆說了一句「不回了」,結束通話了。隨即站起來,滿大廳找,好多疲憊委屈的臉,但沒一張是她要找的人。
她去護士臺問護士,護士說沒看見。
她跑到走廊,想去衛生間看看,一拐彎,看到遊風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提起的心落了下來。
他綁好的那條腿曲著,好著的那隻手撐著一臺小推車。
車上的用品被他推到一角,棉簽盒和工具桶倒了,頭很尖的鑷子就在手腕,似乎在等著刺破他的血管。
她走過去,拿走鑷子,扶起工具桶。
遊風沒回頭,但好像知道身後是誰似的:「餓嗎?」
夏燈說:「不餓。」
「塗了嗎?」他在說那隻緩釋藥膏。
「我早上塗過了。」
她沒有埋怨他關心晚了的意思。
今天發生了很多,情緒平復後,再想起昨天的委屈,突然覺得微不足道,也不是很重要。
遊風艱難轉身,身子側開時,窗臺一張衛生紙上,堆滿了菸蒂。
夏燈看到了,沒說話。
走廊的燈滅了,遊風背著月光,夏燈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他氣壓低。呼吸穩定了,但情緒好像沒有。
他確實有點反常,從白天見到他那刻起。
「去陽臺抽菸是年輕氣盛,你不行了,我還可以。」
他在解釋做愛之後去陽臺的事。
「……」
「我不是玩具,上了發條就工作,關了就停,我控制不了你不滿意的那些。」
黑暗中,夏燈的耳朵微微泛紅。
她知道他說得她不滿意的那些東西,無外乎尺寸、時間、姿勢。她當時的委屈生氣,就是因為她相容不了,也承接不住。
他解釋了這兩件事,她現在冷靜了,也想起他那時是有溫柔對待她的,認為這個解釋她可以接受。
正要說就此翻篇,遊風又說:「但我可以不開始。」
夏燈抬起頭。
「以後在你想之前,我不會再有想法。」
夏燈皺起眉。
「我給我朋友打電話了,他們明天就過來了。我給你打車,你回去吧。車鑰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