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嗎?我好像也只見過你兩三次。&rdo;
衡一不答,卻變戲法般從竹篋裡捧出幾包東西來,除了大米、麵粉,還有熱乎著的包子、甜餅、醬鴨等物。
最後掏出來的,居然是一罈子還沒開封的女兒紅。
他嘆道:&ldo;瑞都城內外都快打翻天了,老道我想進城賺幾文錢都不行,只能在遠處的鎮子裡買些糧食回來,先學烏龜一樣在這山裡縮著。再隔幾日,只怕連那些鄉下的鎮子也保不住了!&rdo;
可淺媚已餓得厲害,也顧不得聽他絮叨,取了一隻菜包先吃著,才只咬了兩口,便已噎得滿臉通紅。
這些日子她在宮中將養著,因身體不好,總以稀粥或羹湯之類的流食居多,便有糕點之類,大多也是極軟和的。
卓銳明知此理,急急奔到木屋旁的山溪邊,汲了一碗水過來。可淺媚也不管生熟冷熱,就了那水自顧吃個囫圇飽,便鑽到房中睡覺去了。
自此可淺媚、卓銳便在那幾櫞木屋裡住了下來。
因中間的堂屋供著老君像,另兩間屋子衡一、可淺媚住了,卓銳瞧著這老道似並不喜歡他,便悄悄地在最西面的廚房裡打了張地鋪住著;再隔幾日,便自己到山中去伐了木頭來做了張木鋪,又打了些野獸背到附近的集市賣了,買了一袋大米、兩床棉被和幾尺粗布回來,不用衡一幫忙,居然也能像模像樣地帶著可淺媚過起安安穩穩的小日子了。
可淺媚從小就沒學過做飯或女紅,如今看著這日子安閒,原來那些在她心頭長成了毒瘡的人或事卻隔得遠了,一時觸碰不著,雖是粗茶淡飯甚是清苦,倒也覺得比宮中快活了許多,再不會去挑剔那兩個大男人做的焦枯發黑的飯或非鹹即淡的菜。
但他們逃出時並未帶換洗衣衫,小集市上又沒有成衣鋪子,可淺媚便拿了一套衡一的道袍換洗著,穿在身上卻大得和燈籠似的,很是不便;再看卓銳,也同樣也沒得換洗,大冬天的,洗了衣服便光著膀子隨便裹了獸皮或粗布便入山打獵,等晚間才回來,也不管衣服幹還是不幹便披在了身上。
她雖一天比一天懶惰,卻也不好讓卓銳自己想法裁衣裳,便硬了頭皮拿起剪刀,比劃著名他原來衣服的式樣剪裁,隔了三四天,倒還真被她搗鼓出一件粗布制的棉衣來,雖是針腳拙劣,前後長短不一,到底也能將就穿著,據說還很是暖和。
大受鼓舞的可淺媚便也為自己做了兩件衣袍,竟都是道袍的樣式。
卓銳很是驚訝,問道:&ldo;淑妃,莫非我帶回的衣料顏色太素了?要不,我改日到大些的城鎮去,買些漂亮的衣料回來。&rdo;
衡一卻道:&ldo;大些的城鎮早就打得不可開交了,不是信王的人,就是皇帝的人。你是不是想讓人認出來,好把淺媚重新抓回去?你是想她再被大周皇帝關起來,還是想她再成為信王的棋子,送給北赫哪個紈絝子弟當老婆?我瞧著這樣穿得就很好,不如就跟著我這老道士當個小道士吧!&rdo;
可淺媚便嘆氣道:&ldo;我倒是想出家。可貪痴嗔怒,我似乎一樣也戒不了,只擔心塵念未斷,日後讓道長為難。&rdo;
衡一溫和道:&ldo;誰又能將貪痴嗔怒一下子全戒了?我好好教你道家的入門法則,學著清虛守志,超脫物外,漸漸徹底斷了塵緣,或者可以借道門之力破了命定的運數。&rdo;
&ldo;運數?&rdo;
可淺媚想起當日所測簽文,苦笑道,&ldo;轉燭復飄蓬,香夢本無根。荼蘼盡空枝,裁得落花恨。道長當時解簽說,我當於二九年華,刀兵之下。難道我還真的活不過十八歲?現在都是臘月了,沒幾天我就十八了,難道真快死了?&rdo;
可淺媚不喜讀書,但對黃老之術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