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羨魚想:就聽說這事兒很疼,看來……果然。隱隱約約的,好像還看見了床上有血……
白沐受驚,顧不上傷口,胡亂套著衣物,又連滾帶爬的越過嚴鳳訴,方要起身,櫱根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頓時失力。
回過神來便對著嚴鳳訴怒目相向:“你做什麼!”
嚴鳳訴長長的嘆一口氣:“不做什麼,小混蛋沒心沒肺的很,想要你斷子絕孫罷了……”
這話當真富有深意。好不容易挪到門口的許羨魚渾身一震,抬起雙手捂住鼻血,手忙腳亂地就要往外奔,夏天果然是來了啊……容易上火。
想了想,還貼心的在窗根下加了一句:“你們——你們繼續……子季,我先去幫你抵擋一陣!”
話音剛落突然驚醒了一件事:難不成,難不成白相是專程趕來捉姦的?!
白沐手忙腳亂的趕到前樓,卻空無一人。只有莫籬打著呵欠在叮鈴鈴的擲著骰子玩兒。
“怎麼現在才來?他等不及,和你爹出去了。”莫籬抽空看他一眼,問:“腰怎麼了?”
白沐忍痛奇道:“他指誰?誰和我爹出去了?”
莫籬百無聊賴的扔著骰子:“蘇大人啊。”
白沐心下一驚,顫聲問:“哪個蘇大人?”
莫籬看戲一般地笑著,不答反問:“當今朝上,你還能找出第二個蘇大人麼?……對了,找不見你,我已經將解藥順手給了他。至於有沒有用,等一個月自見分曉。”
“一個月?”白沐上前幾步。
莫籬伸個懶腰擺擺手:“陰雨天睡覺天,我要回去接著睡一覺去……”
白沐正要伸手攔住,突見自家老爺子單身一人折返。
“沐兒。”白相笑吟吟地邁步進樓。
一縷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白沐唇角狠狠抖了抖:早茶不是說乾孃已經走了嗎……
“咳——”白相還未說話,鬍子突然掉下來一縷,輕飄飄落至地上。
白沐嘆口氣:“乾孃……”
楚茴撕下鬍子,突然就變成了正值壯年的白景。
正當壯年的白相步履輕盈的款款上前。好生……詭異。
楚茴徐徐落座,拿一隻杯子,輕輕咳出候中之物,又抬手揉搓一番,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恢復了本來的面容和音色。臉上雖有了些風霜疲態,卻難得的保養有方明豔依舊。
白沐打起精神來細細伺候,想起來乾孃上次來京是把自個兒丟進妓院,上上一次是丟進酒窖,再上上……一言難盡。
楚茴笑吟吟的發問:“小白,怎麼認出來的?”
白沐忍痛陪笑,上前小心侍奉:“我爹哪比得了乾孃可親,若是看見我,怕是早就上來打折我的腿了。乾孃怎知我在此處?”
“聽說你被人傷了,特來給你送藥。”楚茴伸手遞過一隻瓷瓶,瓶身豔麗惡俗,讓人十分懷疑內中藥效。
白沐被坑害的次數多了,難免警惕問道:“乾孃……治什麼的?”
楚茴好不稀奇:“你被皇帝的手下劈了,這藥,當然是治你的腰傷。”
白沐有些暈頭轉向——送藥送到這樣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楚茴依舊笑吟吟的,面上仍舊是一貫的溫和可親:“小白,你知道,乾孃沒事是不喜歡亂跑的……”
白沐笑著,沒說話。
楚茴果然沒忍住:“小白,乾孃有事求你,我們別處說話。”
白沐轉身往後院跑。
乾孃口中這‘別處說話’,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城內景色最宜人的一處山丘樓閣,因了下雨,沒什麼人。白沐站在山中樓閣的遮雨簷下,暗歎輕功可真是個好玩意兒,這麼高,也說上就上,不過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