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是女工。包吃包住,試用期的工資都有七百塊呢。我大寶哥聽十里鎮的人說,十里鎮的人去了,還特別受優待呢,就算只會做針線活,弄不了那些機器,也能帶薪參加培訓……”
這崔小花,其實就是崔名貴家的大閨女,跟於小蓮一般大。
於小蓮看了眼熟睡中的於小荷,然後下chuang道:“你別一驚一乍的,把小荷給吵醒了。還有啊,哪裡會有那麼好的事情,別隨便就信別人的胡說八道。十里鎮人又不是皇城根下的人,到了市裡受人待見,那才叫一個怪呢。除非那家服裝廠的老闆是個敗家子,把敗家當慈善來做。”
崔小花真是人如其名,此刻笑臉如花:“聽說那老闆不是敗家子,還是一個挺漂亮城裡女人,也就三十歲的樣子。還聽說,負責招工的都是跟她差不多大的漂亮女人,主要是做啥外帽內*衣的。笑死我了,做內*衣就做內*衣唄,還做啥帽子。我就納悶,城裡的女人那麼喜歡戴帽子啊……”
於小蓮白了崔小花一眼:“瞎說啥呀?是外貿,貿易的貿。我不認識幾個字,但在電視上看過廣告。外貿公司,就是跟外國人做生意的公司,也叫出口。哎,你還不信?不信,我查字典給你看……”
說著,於小蓮就要去窗戶下的桌子。
因為,那裡的中間抽屜中,躺著一本從表姐家要來的新華字典。
崔小花趕忙攔住她:“哎呀,小蓮姐,我信你,成嗎?求你別把那字典拿出來,我見到它就害怕,想起它就覺得手心火辣辣地疼。”
“誰讓你那時候不好好讀書的?告訴你,你爹對你很不錯了,你不認真讀書,他還能抽你揍你。我爹呢,恰恰相反,我只要不提讀書的事情,他就高興。我一提讀書的事情,他就要揍我……”說到這裡,於小蓮停頓住了,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決定不想這些沒用的,轉而問道,“要不,你再打聽打聽,那廠子叫啥名,具體怎麼走,我們先去看看。”
“我早就打聽好了,叫麗蓮,美麗的麗,小蓮的蓮。”
“啊?怎麼是小蓮的蓮呢?”
“巧了唄。要不,我們明天一早去?”
“不行,要走得晚上走,我得偷偷走……”
“那就今天晚上?你不會變卦吧?”
“我拿八兩哥向你保證,成不?”
“成,我看成。呵呵,反正比拿你爹保證要強多了。”
崔小花走了之後,於小蓮站在原地想了好一陣,終於狠心咬牙來到桌旁,然後取出紙筆來,以及那本皺巴巴的新華字典……
是的,如果決定要走,那就偷偷走,帶上東西走,輕易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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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尚不到7點,十里村張寡*婦家。
像往常那樣,趁著天色未亮堂的工夫,於富貴悄悄溜進了張寡*婦給他留的門。
其實,這兩人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又一把年紀,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也並非專幹那種事。通常情況下,兩人也就是熱乎乎地湊在一起,說說熱乎乎的心裡話,內容總也離不開張家長李家短。
但是今天卻很特別,於富貴進門就唉聲嘆氣,就連張寡*婦端過來的熱水,也伸手推開:“這些天,我一直沒來,尋思了很多事情。尋思著尋思著,我覺得以後……以後還是不來了……這對你名聲也好……”
於富貴不看張寡*婦,專看腳下的地面,一臉枯萎的老樹皮。
是啊,這些天來,於富貴想了很多,猶豫了很久。
問題的關鍵,其實就是被陸魁拿捏著的把柄。
總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那混不吝的老小子給捅出去。
別人戳我於富貴的脊樑骨,那沒啥,問題是戳著戳著,就會戳到張寡*婦,甚至還會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