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男人將手機拿得距離耳朵很遠,“大晚上的不睡在這鬧什麼,喝酒了?”
“我沒喝酒,你家洗腳婢喝酒了,”初禮捏著手機,赤著腳,腳掛在窗戶外面踩著屋頂的一塊瓦片,瓦片被她踩得嘩嘩響,“四五天查無此人,第五天求神告佛終於出現了告訴我今晚會交稿,然後繼續查無此人——等我想起來去找她時,發現她在微博親切地和粉絲道晚安,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無影無蹤!”
“然後呢?”電話這邊男人嗤笑,“你打電話來應該不是為了聽我再和你說一遍‘我早說過’這句話。”
“是的,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找你還人情。”
“還什麼人情?”
“那天你怎麼順利登機的你忘了嗎?我翻箱倒櫃的找出身份證以後,夕陽西下,是誰站在家門口信誓旦旦對我說欠我一個人情,當時他眼中仿若有光,腳下彷彿踩著七彩祥雲,身披蓋世英雄的披風……”
男人握著手機,唇角的笑容變得更加清晰……他長腿一邁坐在窗稜邊,彷彿從胸腔裡震動發出的低沉嗓音,聽上去懶洋洋的:“哦,誰啊?”
電話這頭,小姑娘兩條白皙的腿搭在窗外,搖啊搖的。聽見電話那頭男人的笑聲,她手指停頓了下,感覺到那笑聲就近在咫尺一般,彷彿她都能感覺到男人的氣息……現在的手機傳音效果也太好了點?她臉頰微微泛紅,將手機從耳朵邊拿下來,冰涼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有些發熱的耳垂,她把手機放在膝蓋上,按下擴音,清了清嗓音:“還能有誰,你別耍賴,二狗是目擊證狗。”
“……香蕉人,你啊——”
“……您別拿我媽教育我穿秋褲的語氣和我說話,我害怕!”
初禮用腳拇指掀起一片瓦,縮回腳,瓦片“啪咔”當初清脆的響聲,初禮心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上房揭瓦了吧?
“晝川老師,出於一種蜜汁異性相吸,繭娘娘似乎就聽你的,就算不聽你的她也不會無視你,所以能不能勞煩您到q群裡艾特她一下,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啊——社裡催我催的很緊不是沒有道理啊,《洛河神書》十月上市,這都七月中下旬了,咱們封面畫手還在玩扮演失蹤人口遊戲,神出鬼沒,死豬不怕開水燙……八月中旬前要求交完整稿去印廠打樣的!”
“換人。”
男人的語氣聽上去輕描淡寫的,且斬釘截鐵。
初禮沉默了下,用絕望的語氣道:“然而老苗已經官宣了,不信你去微博看看,轉發都六千了,彷彿全世界都知道您要和繭娘娘合作出《洛河神書》的事——這會兒社裡領導可高興了,續江與城新作簽約我社後,《月光》官方微博好久時間沒這麼熱鬧了。”
初禮:“……………………而我也好久沒這麼絕望過了。”
初禮:“知道什麼是騎虎難下嗎?就是我現在這樣。”
初禮一邊說著,一邊用圓潤的指尖在手機上戳戳戳……心不在焉地一邊玩手機給l君發資訊問他在幹嘛,順便鍥而不捨地繼續看繭娘娘在不線上——那當然還是不在的,事實上初禮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拉黑了。
而此時,聽到初禮的請求,電話那邊沉默了下。
初禮好奇拿起電話貼近耳朵邊,正想問晝川人呢難道睡著了……良久,終於聽見電話那邊傳來沙沙細微聲響,初禮叫了聲“老師”,緊接著感覺到放在耳邊的手機振動,她“呀”了一聲嚇了一跳般猛地將手機從耳邊拿開!
定眼一看,原來是方才戳開的四人群突然跳出一行新訊息——
【晝川:破繭稿子怎麼樣了?看了一下草圖似乎非常好啊,期待成稿!】
初禮拿起手機,又放下,想了想特別真誠道:“……謝謝老師。”
晝川:“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