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張阿三止了聲,奇怪地想道,也沒急著爬起來。
可週圍的居民們不滿了。顯然他們是被張阿三的驢叫給吵醒的!有人開始含糊不清的向外喊:“姓張的給老子我閉嘴!睡個覺都不讓人清閒!——嗯哼——呼嚕——”
“呼——”張阿三聽著漸漸趨於平緩的呼嚕聲才舒了口氣。——平日裡欺負他最多的就是剛剛那位鬼叫的王老八,他雖然心裡難受,卻怕他怕到骨子裡了。正想著,張阿三的腦袋突然被一個柔軟的東西砸了一下。他來不及悶哼一聲,卻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哎呀!我的肚子好痛!”
張阿三一聽是個孩子的聲音,馬上慌了神,急忙掂起燈籠尋找聲源處。
不遠處的草地上,東倒西歪地坐著一位嬌小的男童,此刻他揉著他的肚子,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孩子你沒事吧?”張阿三彎下腰,關切的問道。
男孩貌似奇怪地看了看他,不語,再次低下頭專心揉他的肚子。
張阿三急了,滿是愧疚地說道:“叔叔撞疼你了吧,來讓叔叔瞧瞧——”說著他將燈籠提近了男孩幾分。
倏的有了光線照在男孩臉上,張阿三看著咫尺之遙的面容,目瞪口呆。——天哪!我張阿三活了小半輩子果不是白活的!……口水氾濫中……
被一個陌生的老大爺死盯著,嘯天先是好奇,後來不怎麼高興了——這老人家也太沒禮貌了吧。還流口水……真噁心!不覺的,嘯天抿了抿嘴唇,一對眉毛幾近糾結在一起。可一雙水靈大眼黑亮有神,長而卷的睫毛時不時地抖動,撲閃撲閃地煞是可愛!
嘯天‘唰’地站起,不顧眼前的白痴,目光開始搜尋著那個被自己甩出來的倒黴蛋。
張阿三見男孩不接他的話,倒也自覺沒趣,不過還是忙跟上男孩的步伐,提起燈籠給他照明。
突然,不遠處樹下的一個渾身是血的精壯男子映入嘯天眼簾。男子面無血色,過分安靜,再看那血還在從男子腹部不斷湧出——沒錯了,就是他,這個倒黴蛋。
“死人啦!!!——”
尖厲、嘹亮、令人顫慄的聲音劃過夜空。
寂靜。
張阿三全身上下劇烈抖動著,嘴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燈籠滾在地上,照舊的發出亮光。
接著,怒罵聲四起。但還是有些人家不明所以地出來探查虛實。
“張阿三,哪死人啦?”是王老八的聲音——張阿三趕緊下意識的張手,指向樹下。可一看到正在‘死人’身上蹭來蹭去的可愛男孩時,手指僵硬了不動。
王老八順著張阿三的手指望過去。這一看,心裡那個驚啊!便忙不迭跑了過去。“小朋友,你在做什麼,啊?”他儘量使自己的聲音不顫抖,並使出最溫柔的語調。
“幫他療傷啊!”嘯天給了他一個‘你是白痴啊’的眼神,又忙起手頭的活,完全十分大度的忽略掉某男令人作嘔的腔調。他剛剛在男子的腹部撒了一些自己隨身攜帶的止血粉,現在正用身上僅存的布條——雪兒姐的長絲巾來給他包紮。
“他受了什麼傷?”王老八不懂裝懂的繼續追問。
“好了!”一個蝴蝶結自嘯天手中躥出——包紮完畢!
嘯天自顧自的讚了一把,以示對自己的成果十分滿意,然後起身拍拍沾滿灰塵的衣服。突然被人攔腰抱起——跟往常不一樣的,騰空的感覺。嘯天定了定神,水眸對上小眼,順口說道:“大叔,麻煩你幫我把那個人扔到院子裡好嗎?”
“哪個人啊?”王老八緊盯著嘯天,馬上介面道。
“喏——樹下的那個——大叔,他好重哦,小天扔不動他唉,您就幫幫小天吧~~”
“呃……好!”王老八怔了一會兒,而後爽快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