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那東西驚訝道:“這他媽不是一個海搐子麼?”
那蟲子觸角迅速地展開,緊緊抱住那跟髮簪。觸角樹枝一樣往上蠕動。眨眼間,就見一個肉團變成了一朵青黑色的菊花。
海搐子,學名海葵。在海邊礁石上很常見,若是不動它,它就像是開在礁石上的花兒一樣,可是你拿手一碰,它就會立刻收縮起來,變成一個肉球。有的地方還拿這個來做菜,我吃過,就叫海搐子燉豆腐,煮了之後是一個蛋狀的東西,跟小烏賊差不多,只是嘎嘣嘎嘣的比烏賊有嚼頭。
“這東西是從我身上挖出來的?”我指著那海搐子一樣的東西毛骨悚然道,完全忘記了方才它是怎麼wωw奇Qìsuu書網折磨我的。
老道拿著筷子在那戳得那蟲子汁水四濺,聽到我問,他一仰頭,我這才發現他頭上的髮髻並沒有因為他把筷子抽下來而散掉,油乎乎地跟個小棒槌似的晃了晃:“施主你說啥?”他歪著頭問我。我不由得有些分神,心想:“這位道爺多長時間沒洗過頭了,頭髮都能站住了。”
“這海搐子是從我身上挖出來的?”我回過神來,看著他又問了一遍。
“沒錯。”老道將手裡的筷子在銅爐邊上敲了敲,那蟲子便縮成一個肉球不再動彈。“不過這東西卻不是什麼海搐子。這東西有個名頭叫做屍葵,你來看看。”說著他把手伸到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我一看,正是先前他裝火燒的那個塑膠袋。這是,袋裡的火燒已經不見了,現在正裝了黑乎乎的一堆東西。他拿著這袋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小心翼翼的地解開袋口。我伸頭看了一眼,差點又吐出來。那堆黑乎乎的東西竟是一塊巴掌大的爛肉,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血呼啦的小眼兒。小眼裡面又都是一些跟大米粒一樣的東西,就像是一塊米豬肉。
我原本就有很嚴重的密集恐懼症,最見不得這樣的東西。先前見過一個圖片,叫做什麼蓮乳的,我看了一次做了好幾天噩夢,一閉眼就是那上面小眼兒裡蠕動的蛆蟲。
老道見我不敢看,在一邊笑了笑,說道:“這就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卻不敢看麼?”
我閉著眼,咬著牙罵他:“這東西你不快扔了還揣兜裡幹嗎,是準備留著包餃子啊?”
“小道倒不是想包餃子,只是若這麼扔出去,就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了。”他笑了笑,手裡摸出一把小銀刀,從爛肉上削下一塊,上面滿是半凝固黑紅色的血塊,“啪嗒”一聲,讓那一小塊肉掉入爐中。小桃在一邊捂著嘴巴驚呼一聲,小熊聽到她叫,又抗議似的朝老道吼了幾聲。我知道肯定是那蟲子有點問題,便咬著牙往銅爐裡瞥了一眼。
這時,就見先前被老道用筷子戳得縮成一個肉團的蟲子,此刻像是聞到了血腥味兒,觸角迅速地展開,緊緊抱住了那一小塊碎肉,甚至有幾根觸角竟是順著濺在爐壁上的血點像樹枝一般往上蠕動。轉瞬間,一個肉團就變成了一朵青黑色的菊花。小桃緊緊抓著我的手,我感到手心傳來她輕微的顫抖,知道她怕,忙顧不得自己難受,安慰她道:“沒事兒,別怕。”
老道嘬著牙花子看了我一眼,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盒火柴,划著一根扔到爐中。只聽得“騰”的一聲,爐中升起了一團青藍色的火焰。那蟲子在火中吱吱地翻滾了幾下,迅速變小,直至消失在火中。老道在一旁嘆道:“這屍葵平時隱匿於無形,遇血則生。你此刻看它在火中是不見了,假以時日,若是讓它見了血,卻還能出來害人,竟是不好治了它。”說話間他小心翼翼地把爐中剩下的灰燼用銀刀刮入那個塑膠袋,緊緊地把口扎住。又跟我說,“施主,若不是你有那密宗重寶護著,恐怕你就等不到老道來了。”
“道爺……”我心有餘悸地看著他,“這東西是哪兒來的?是不是那個罐子?”
“從洪荒裡來的。”他笑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