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誰聽不出來。慶昌公主氣得當時就想砸茶碗了!”
太夫人氣的全身發抖,嘴唇顫的厲害,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也罷了。林鄉公主那張嘴,大夥兒都知道的,最是厲害不饒人,也幾個人當回事。可待到開了席,慶寧公主陪著兩宮太后和皇后來了。”
楊姑老太太艱難的嚥下唾沫,“皇后隨口問了句‘適才說什麼這麼熱鬧呢’,林鄉公主忙把這事說了。為怕局面不好看 ,幾位長公主郡主,還有王妃郡王妃們,都笑著幫忙來圓場,兩宮太后取笑了幾句,本來事情也過去了。可是……慶寧大長公主,玩笑般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怪道妹妹能與鎮南侯夫人成妯娌呢’。慶昌公主強忍著,才沒暈厥過去。”
太夫人半身冰涼,再無話可說。
鎮南侯爺素愛豪闊,不善經營,侯府內囊空虛,侯夫人潑辣蠻橫,頗有手腕,索性打起兒媳嫁妝的主意,前後娶進的三房兒媳,俱是帶著萬貫家財進門的,自然的,家門就不怎麼高明瞭。慶昌公主素來厭惡長嫂的這種市儈俗氣的行徑,恨不能進水河水劃清界限才好,如今卻被相提並論,她自是氣的非同小可。
這番話說完,姑嫂倆久久無語,好半響,太夫人才恨聲道:“自來嫁女兒,多陪些嫁妝是常理,她們竟,竟這般氣人!”
楊姑老太太大約是氣過頭了,反而鎮定下來:“老嫂子您就別糊弄人了。按著顧家嫁女的慣例份子,再添上你的嫁妝,也很了不得了。您原有多少嫁妝,我多少齊也知道。您要厚嫁女兒,成!從你自己那兒出,別拿顧家的祖產呀。”
“燦兒是老侯爺唯一的嫡女,厚嫁些怎麼了?!就是陪些祖產,又如何!前幾年宣門侯嫁女兒時,幾乎出了一半的家產!更別說那年平寧郡主出嫁,襄陽侯陪嫁了多少!”太夫人執拗起性子來。
楊姑老太太也有些氣了,大聲道:“我的確不是老太公唯一的嫡女。只知道,要陪祖產也成,那得當家人自己發話!如今顧家門裡你是當家人麼?二小子廷燁才是!你不經當家侯爺同意,便私自把顧家祖產做了陪嫁,算哪門子道理!以後人前人後風傳,後孃把持家產,把祖業半空了給女兒做嫁妝;你半輩子的臉面還要不要,你閨女的名聲還要不要!”
“好罷!要當家人發話!”太夫人如困獸便不肯屈服,“外頭人怎知老侯爺沒發過話?”
楊姑老太太冷笑道:“我那老哥哥發沒發過話,我是不知。不過廷煜臨終前把族人叫齊後出具的兩份卷宗,我卻是知道的。不單家裡人知道,外頭人知道的也不少。好端端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做什麼臨終前還不能安心,非要折騰這勞什子。你當外人沒腦子,不會想的麼?”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怕弟弟不知家產詳情,被繼母私吞了去。
爭執了好幾句,兩人俱是疲憊,又是半響無話。
楊姑老太太長長嘆氣道:“我也是有閨女的人,你想厚嫁女兒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可好人家是要名聲的,公主能如此,正說明她磊落,韓駙馬家實是門好親事。可你若執意如此,那公主府這門親我可不敢張羅了。您另請高明罷 。”
太夫人心思百轉千回,一下委頓在椅中,忍不住哭道:“我苦命的孩子,眼看著父兄指望不上,原想多給她些傍身的,卻沒想又叫人算計了去!”
楊姑老太太揮揮手,滿是倦意:“你自己好好想想罷。反正這庚帖我一時是拿不來了,不過要快。這一過了年,燦兒的年紀可就……唉,孰輕孰重,你自己思量罷。”
一把歲數的人,上半日受人奚落,下半日跟人爭執,楊姑老太太也是疲倦得很,懶得再說什麼,又喝了半盞茶,便告辭了。自家府邸,熟門熟路,很順腳的迅速往外走去。
這件事越想越頭痛,一路上連話她也懶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