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的眼中重新燃起亮光,盯著聶先生問道:“你真的只是覺得與我有幾分相像?你不覺得他更像阿顏一些嗎?”
“二位神君、憶丫頭,請坐。”
聶先生並不回答貪狼的話,而是招呼我們坐下,又望著我笑道:“憶丫頭天資不凡, 不過十餘年時間,竟已得天階修為,也難怪何先生當年不肯讓你跟著我。
可惜我聶燕川沒福氣得你這麼個聰慧的徒弟,實在是遺憾得狠。”
“我這點兒本事在先生面前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在長輩面前,該有的謙虛還是得有。
“此言差矣。”
聶先生笑著搖頭道:“你如今身上煞氣已除,真實命格已逐漸顯露,再加上三界驅魔刀,聶某在你面前還真不敢託大了。”
我心中微微一驚,面上卻不顯。
不愧是千年鬼仙,竟然連我身上有三界驅魔刀都能看得出來。
“聶先生客氣了。”我笑著朝他拱了拱手。
另一邊,被聶先生忽略的貪狼正一臉幽怨,又一臉期待的望著他。
聶先生像是這才想起貪狼之前問他的話一般,扭頭朝貪狼輕笑一聲接著開口,卻依舊並未回答貪狼的問題。
“我是十年前遇到千澈的。”
聶先生望了我一眼說道:“那天有事出門,正見楊灣方向怨氣大盛,於是便算了一卦,恰算出憶丫頭與何先生有難,尋思著與著丫頭也算是有些緣分,便打算前去相幫。
路上便遇見那姓古的邪師拘了千澈正要逃走,於是出手救了下來。
可惜那姓古的狡猾,千澈倒是救下來了,姓古的卻逃走了。
當時千澈傷得重,醒來後千澈告訴我,他才五十歲,父母便讓他出山歷練,不想遇到邪師。
千澈還說,他頭上還有三個兄姐,他是家中最小的么子。
如今來我這裡,已經十年有餘。”
貪狼眼中的亮光隨著聶先生的話逐漸黯淡下去,最後徹底沉寂。
我和顧莫卻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沒有說話。
聶先生的話看似並無漏洞,也足以說明蛇千澈跟貪狼定然無關,可我們身為旁觀者,卻都有種聶先生在跟貪狼打太極的感覺。
不知為什麼,我心裡的失落反而重新燃起了一點小火苗。
但這只是聶先生的態度給了我這種感覺,蛇千澈到底是不是貪狼當年的孩子,還有待考究。
不知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聶先生看來是不打算跟貪狼說實話了,但我敢肯定,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但若說蛇千澈真的是貪狼的孩子,如今也已經至少有千年的修為,已經是大妖了,可看蛇千澈的樣子,顯然不過是一個懵懂的剛化形的小妖而已。
從這一點來看,蛇千澈跟貪狼八竿子也打不著關係。
恰在這時,蛇千澈端著茶盤出來,蹲在茶几邊用透明水晶玻璃杯一杯杯泡好,又一杯杯端到我們面前。
茶葉隨著滾水在杯中翻滾,舒展漂浮著根根豎起,茶湯淡綠清亮,瞬間茶香便溢了滿室。
倒完茶,蛇千澈抱著茶盤退到聶先生身後。
“這是雲山特有的高山雲霧茶,採一芽一葉,純手工炒制而成。”
聶先生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道:“小仙當初選擇留在雲山這個地方,為的就是雲山的這一口綠茶。
神君,小仙記得您當初最愛飲茶,試試這雲山綠茶的味道如何?”
貪狼端起茶杯,望了聶先生一眼苦笑道:“燕川,以前你都是喊我朗兄的,也從未跟我這般生分過。”
“當初小仙只道您跟小仙一樣,是被貶下凡的小神,卻從未想過您是下凡歷練的神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