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南宮望神色複雜地離開了孔晟的書房。沉吟猶豫良久,南宮望還是私下裡秘密提出了自己“建議”,其實說白了就是煽動孔晟起兵造反。孔晟雖然不是李唐朝廷的死忠,也不缺乏相應的野心,但起兵叛亂禍國殃民,這種事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幹的。
而且,安氏叛亂還未平息,若是他在起兵橫插一槓子,說不準會把歷史的程序徹底攪亂。這是孔晟所不願意看到的。
遑論。單憑孔晟現在的這點兵力和實力,要想效仿安祿山趁火打劫。那絕對是自尋死路。孔晟還沒有膨脹到那種昏了頭的程度。
孔晟果斷回絕。孔晟堅決的態度讓南宮望微微有些失望,但南宮望並沒有真正死心,孔晟深知這一點,只是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
聶初塵靜靜地站在院中,儘管夜幕降臨,但她一襲紅衣還是那麼扎眼。
聶初塵掃了南宮望一眼,淡淡道:“南宮師兄,你要小心孟贊這賊子。”
南宮望一驚:“怎麼回事?”
“這廝整日裡往奚人的大營裡竄,與蘇魯來往密切,我擔心他圖謀不軌,你注意一些就是了,別讓這麼一個夯貨敗壞了我們山寨兄弟的名聲。”聶初塵說完轉身就走。
南宮望遲疑了一下,大步離去。
孟贊原先是車門山寨的頭目,在聶初塵帳下聽令。後來歸了南宮望,來到夏邑之後,又********往上爬,攀附孔晟而不得,就轉而投向西奚王子蘇魯。當然,只是私下裡往來密切,對蘇魯兄妹極盡逢迎,並沒有也不可能公開加入奚營。
對於孟讚的小動作,南宮望看在眼裡,但卻沒有太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孟贊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不堪大用的小人物,值不當的在孟贊身上耗費太多心神。至於孟贊願意把跟西奚人走得近,那就隨便吧,反正西奚也在夏邑統率之下。
但聶初塵卻在暗中觀察孟贊良久了。她甚至在懷疑,蘇嫿日常那些與她針鋒相對的招數,明顯是出自孟讚的挑撥或者說是“指點”。
南宮望離開督軍府,返回自己的住處。但他因為剛才聶初塵的一番話,心頭漸漸起了些波瀾,他走到半路,突然改道去了蘇魯的府邸。
果然不出所料,他在蘇魯門口對面的街巷深處潛伏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左右,孟贊就行跡詭秘地匆匆自蘇魯府中走出,看樣子是要出城返回城外的軍營駐地。
他的級別太低,只是唐根水步兵營中的中下級軍官,沒有資格在城中佔據府邸。
南宮望神色一沉,大步走上前去,攔住了孟讚的去路,沉聲道:“孟贊!”
孟贊吃了一驚,猛然抬頭見是南宮望,趕緊滿臉堆笑地拱手見禮道:“小人見過南宮先生!”
南宮望在夏邑軍中無官職,但卻有職責許可權。他就相當於是夏邑軍的軍師,同時協助許遠處理本城的軍政日常事務。因此,孟贊也不敢怠慢。
南宮望臉色陰沉,揚手指著孟讚道:“孟贊,你不在城外軍營,跑到蘇魯王子府上幹什麼?山人聽聞你****都來蘇魯府上,究竟意欲何為?”
孟贊臉色微變,低低道:“回南宮先生的話,小人是來拜見蘇魯王子的,並無他意。”
南宮望斥責了一聲:“孟贊,你是步兵營所屬,不在營中接受操練安分守己,跑進西奚王子這裡上躥下跳,若是讓孔太守知曉,小心拿你軍法從事!”
孟贊不敢再爭辯,連連稱是,垂首不語。
南宮望冷冷一笑,揮了揮手:“行了,你回去吧,若是再讓山人發現你鬼鬼祟祟與西奚人暗通款曲,小心你的狗頭!”
孟贊狼狽逃竄。
與此同時,夏邑城外馳來一匹快馬,馬背上一個身穿青衣書生打扮的清秀青年衝著即將關閉的城門高聲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