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尷尬一幕,借了許羨魚惹禍的那張嘴,讓眾同儕心生猜疑,好讓子季你心生戒備,再也不敢跟我胡亂造次。蘇大人他果然成功了……真是厲害。”
白沐臉色變了變。其實……並不只是這麼多,蘇大哥他之後又在關鍵時刻站出來解圍,為自己打點善後,讓自己心存感激。蘇大哥他明知道自己能看破他這番用意,卻依然還是這麼做了……不知道又是何種心思,何種打算。
而自己……而自己即使清楚明白,在那種情況下,卻難免依舊心生感激!
想到這裡,白沐暗暗點頭:原來如此……蘇大哥他果然工於盤算善用心計,他之所以仍舊這麼做,一定早已拿準了自己的反應。
自始至終,他不過是說了短短的兩句話而已,此之一事雖小,其心思玲瓏,可見一斑。
嚴鳳訴見白沐神色不定,走近幾步,道:“子季,你莫不是真這麼笨?你要果真笨成這樣……”
他幽幽長長的嘆一口氣:“我也就未必喜歡你了。”
“都是男人,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白沐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煞有介事的重申:“景之,這種玩笑不要再開,否則別怪我跟你翻臉。”
嚴鳳訴點點頭,嘆口氣,又懶洋洋地重複一句:“蘇大人他果然成功了。”
“你少在那陰陽怪氣!”白沐登時心頭無名火不打一處來,靜下心來,又道:“蘇大哥他……他並非刻意,只是習慣了。”
“習慣?習慣算計人心?”嚴鳳訴笑的如釋重負:“這種算計人的事情,他做的出來,我可做不出來。子季,我就從來不會算計於你,以前沒有過,將來亦不會有。”
他站起身,迎上幾步,笑的誠懇:“子季,我待你好不好?”
“你算不算計我,那是你的事,於我何干?”白沐有些奇怪:“況且你不算計我,便是對我好了?那天下間不算計我對我好的人,會不會太多了些?”
嚴鳳訴誇張地嘆一口氣,幽幽道:“干係大了,我不算計你,你倒要跟著別人來算計我了。”
“你少混口亂說,我才懶得算計你,更不會和別人一起坑害你!”
“一月賭期還有幾日,我又為此下了什麼賭注,難道子季你竟忘了個乾淨?花樓和刺客之事,我已查出分曉,只要——”
嚴鳳訴步步緊逼:“只要將莫籬交給聖上,便可無恙脫身,可是子季你……你竟然為了個算計你的蘇大人,要保住這個幾欲害你丟掉性命的小莫公子……子季,我當真不明白你心中是否還有半分的是非觀念?又是否尚能辨清……好壞人心?”
一語方畢,滿室寂靜。
白沐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似是很認真的想了想,抬頭道:“景之,你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可是蘇大哥就不同了……
嚴鳳訴耐著性子等了這半天,不想等來這麼一句,氣的嘴唇都發了抖,咬牙道:“子季,我還真是……承你吉言!你——”正要說話,房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素期在外面喚了一聲:“公子!”一反平日閒適恬淡的聲調,似乎有什麼緊迫事情。
嚴鳳訴忍了忍,道:“子季,你莫不是忘了,我是為了誰,才陷入今日這般泥淖之境?”
素期又拍了拍門,嚴鳳訴抬腳往外走,臨到門口又回頭道:“子季,你好好想想。”
白沐在房中靜坐,想了一個下午,得出了一個結果——腦袋很亂,見人就煩。
於是突然踹門出來,一反先前好死不死的萎靡低沉,拿了三尺白布到茶樓門口,唰啦唰啦揮毫潑墨:“在朝為官四品以上者,止步!”
早茶捧著筆墨一路跟出來,看到這行字,難得動了動腦筋:四品以上?不好,蘇少爺肯定是不能進了,貌似嚴大人也不能進了……掰著指頭算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