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僕役。自己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自家主子功不可沒。待要好不委屈開口的辯解,卻被嚴鳳訴揮手示意去找了乾淨衣物來給白沐換洗。
嚴鳳訴既然敢下手潑白沐,自然早就想好了分散白沐怒意的對策。他緩步上前,言語調侃,說不出的閒適自在:“子季,你方才那番話,平白使人生出一種紅綃帳暖曖昧痴纏的錯覺……”
白沐夢中遭潑,裡衣從外到內溼個淨透,正退到屏風後解著衣帶,等早茶找乾淨衣物過來換洗,也沒仔細聽嚴鳳訴言語意指,只管頭也不抬的問:“什麼?”
嚴鳳訴腳下不停,口中不慢,緩緩道:“若有那不知道的,乍聽此言,還以為你我二人——”欲言又止,說不出的魅惑風流。
“如何?”白沐最煩與帶子糾纏,何況這衣帶本就被習慣性失手打上了死結,解了三兩下無果,便把心一橫狠命一拉,只聽呲啦一聲——
前胸驀地一涼……這下可真是擺脫束縛逃出生天,解與不解都沒有關係了。白沐皺皺眉頭,也沒奈何,只好三兩下匆匆扒掉殘破的上衣。
如此,待嚴鳳訴繞至近前,便正巧趕上大好風光。
白沐給衣帶打上死結的功夫歷練已久,嚴少卿早在兩人大理寺一起供職時便深有體會,想著一月賭期已過一旬,外間還有那不好揣度的蘇尚書在等,便要上前藉手一幫,二人好儘快出去,不曾想……
光線透過支起的木窗照在白沐清透乾淨的上半身上,膚色白淨,如溫玉瓷胎一般的柔和細膩。
嚴鳳訴眼眸微斂,咳一聲,眼中盛滿八分笑意,心想眼前風光獨好,又豈可打草驚蛇,便將那話題仍舊繼續下去:“以為你我二人共度春宵,纏綿過度,害你晨昏不起……”
一語將盡,看到白沐上身肌膚浸潤了水漬,愈發顯得瑩潤剔透,不由從架上取過一方巾帕遞出,緩言道:“擦擦。”不自覺帶上了七分的纏緩親暱。
白沐好容易才扒了上衣,正與褲帶糾纏不休,正要順手接過巾帕,一抬頭突見嚴鳳訴站立身前,猛地回憶起其方才的一連串言論,心火迅速竄升,劈手將巾帕奪過,扔進盆中:“找打——不是……”
一句話,四個字,卻生生被拆成了三個部分。前半句氣勢洶洶,中途突然夭折,輪到下半句的兩個字,便只好忍痛無力。
原來日前黴運連連瑣事纏身,新傷舊傷都衝著筋骨而去,養了幾日,行止表裡雖已無礙,卻並未好透,這會兒動作大了,牽動了腰骨,不由眼前一黑,冷汗漣漣。痛的狠了,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嚴鳳訴見他面色慘白,伸手扶住,便聽見耳中傳來骨節錯位的細碎聲音。白沐忍了眼前暈黑,忙不迭道:“別動別動,我腰快斷了……”
嚴鳳訴雖不通醫理,但長期侵淫大理寺,刑役典獄,深知這番景象怕是必得痛上一痛。於是哪能夠聽他的,更何況想到這小混蛋平白給自己招惹出這許多事端還未清算,不如先讓他吃點苦頭。
於是兩手分別扶了白沐腰肩,勾了紅唇輕輕一笑,於白沐耳邊低聲道:“長痛不如短痛,你忍一忍。”言罷也不猶豫,拿捏好分寸,驀地抬膝,往白沐後腿彎輕巧一提,同時身形瞬轉,便將那小混蛋重又扔到床榻之上。
一聲慘叫自茶樓後院平地而起。
白沐趴在枕間潸然淚下,有氣無力的罵:“嚴鳳訴,你這是誠心報復……等我好了,多早晚也定要把你——”
嚴鳳訴不用想都知道他下半句想說什麼,打斷道:“趴好,我給你按按。”
白沐立即倒戈:“……好人!”
嚴鳳訴挑眉:“方才不是還想把我剝皮抽筋燉湯餵狗?”
“你想多——”一言未盡,一聲悶哼。
白沐自枕中憤然回頭,滿腔怒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