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啊?”
楚曼君神色堅定地道:“去京師!
慕青青驚道:“啊!”
八玉姬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楚曼君、青青兩人買了兩匹健馬,一路向京師而去。所經之處,荒涼貧瘠,路上難民越見越多,二人身上本無多少銀兩,不幾日就已快分盡了。杯水車薪,哪救得了天下飢寒之人?他心知,若是隆佑帝父子一直這樣鬧下去,肯定會出大亂子的。到時候戰禍一起,不知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心下悵然不已。
兩人正在悵然處,忽聽前面山坳處人聲大起,過來一群難民,黑壓壓地一片,足有幾千人,有的挑著孩子,有的用獨輪車推著白髮蒼蒼的老人,人人驚慌憔悴,心驚不已。
慕青青攔住一個走在後面的漢子,問道:“大哥,前面怎麼啦?”那漢子怔了一怔,搖頭道:“客人還不知道吧,民變啊!這幾年天災人禍連年不斷。天災,颳風、大旱、鬧水、冰雹、蝗蟲,三年來顆粒無收,如今天下大荒,那狗皇帝不但不減,還亂收賦稅。那些從北方逃來的、無路可走的饑民便糾集人馬攻下了縣城,燒殺搶掠,什麼壞事都幹,兩位還是快逃吧,亂民馬上就要過來啦!”
楚曼君沉默不語,慕青青道:“那你們打算去哪能兒啊?”那漢子道:“饑民將縣城周邊搶掠一空,我們一點東西都保不住,去哪兒都是個死,我們也就走到哪能兒算哪兒了。實在不行,我們也就得搶了!”
“青青!走吧!這些事不歸我們管,這是州府衙門的事!”楚曼君要急急趕往京師,不由沉聲道。那漢子卻冷笑:“什麼州府衙門,那些當官的全嚇跑了!”說完也匆匆而去。
慕青青望著逃難的人群,長長嘆息道:“哎!現在連金陵王自己的封地都鬧成了這樣子,那天下呢?曼君哥,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你沒有輔佐好太子,沒輔佐好皇上!”
楚曼君一陣沉默不語,半響方道:“這事以後再說,先辦正事要緊!”
慕青青怒道:“正事!這才是正事!為我姐那是私事,你知道嗎?我姐根本不稀罕!”
“我說了,不管什麼事!都要等我回來時後再說!”楚曼君再也忍不住,馬鐙一磕,呼喇喇衝了出去。慕青青不由地傷心,回來再說,這一去,咱們能回得來嗎?
這樣,不知不覺走了五十餘里,兩匹馬懶洋洋不肯抬步。天已向晚,幾隻昏鴉在充滿暮色的天空盤旋,楚曼君又想乘夜趕路,可馬力有限,無計可施,只得下馬悻悻地道:“青青,前面是一片林子,往回走也找不到地方了,現在天色已晚,咱們只能露天過夜了。”
慕青青仍對剛才的事不高興,聽他這麼一說,低聲道:“嗯,就這麼辦吧!”楚曼君走到前面的一塊草地上,揀了一些枯葉墊在樹根旁,依著樹幹躺了下去,慕青青見罷,也徑直下了馬,靠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天已黑了,仰首從樹木的孔隙中偶然可以看見稀疏的月光,林子裡很恬靜,星光一閃一閃很溫柔,楚曼君靠在樹幹上,側過頭來問道:“你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
慕青青垂著頭,半晌沒有說話,忽然十分開心地笑了起來,道:“沒有啦!”
楚曼君聽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睜開了眼,仰望星空,星光閃爍,林木籟籟。忽然之間,似有千萬思潮一起湧上了心頭,那裡面有撲朔迷離的疑團,有刀光血影的激戰,還有悽悽慘慘地離別。剎那間,睡意全無,一個可怕的念頭襲上心頭:“現在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為何沒見一點動靜?這又是誰在暗中主導?難道真的無法緩和矛盾…”
他閉上了眼睛,立刻又睜開了,側頭仰望身旁的慕青青,在他以為,她應該早進入夢鄉了。然而迎上他的是一雙黑漆漆、泛亮的眸子,正含情脈脈地望著他。他心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