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倒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或許是心理作用,她老是覺得,自從鈴姑說那個人不太對勁後,她就覺得來的人大概真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這種鋪子交接的事情,不是該二叔父親自來辦嗎?
主子的印章不可能隨便交給什麼人去辦,文書上要按的手印更得是本人的。
難道是刺客?
這個不大可能。不管怎麼說,太子已經是她明面上的大樹,那些人就算真的想對她動手,也總該投鼠忌器。
呸呸呸,哪個是鼠?就算她是鼠,也得做個吃人鼠。誰想害她,先被她咬下一塊肉來再說。
話說回來,刺客也用不著找這麼蹩腳的理由啊。
“他說沒說他的名字?”微娘問,心裡卻不大抱希望,畢竟世上人這麼多,就算來人報出了名字,她也未必能認識。
“她說她叫顧九歌。”鈴姑說。
微娘身子一歪,差點兒坐到地上,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問道:“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她說她叫顧九歌。”鈴姑重複道,“她說,她是特意來見大姑娘的,是她爹爹讓她來的。”
微孃的第一反應是:顧九歌沒死?
可是當初那場大火,不是說除了二叔和他的一個貼身家人之外,剩下的全都死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那場大火她沒親眼所見,據說裡面的人有很多都燒焦了,屍首不全,面目無法辨認,查人的時候少查了一個大概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如果顧長卿第二天沒從鋪子裡出來,誰也不會知道顧長卿沒死在二房府裡。
這人既然敢上門,自然不怕被識破。
這麼說來,這位顧九歌妹妹還真有可能是那位不止一次陷害她的好妹妹。
微娘冷哼了一聲:“叫她進來吧。”
如果真的是顧九歌的話,叫秋諺去見人就不合適了。畢竟顧九歌也曾到過大房這邊數次,對她身邊的那些伺候小丫頭大多認得,尤其是像秋諺這種一門心思討好主子、對別人卻看都不看一眼的下人。
像秋諺這種人才是真正的忠心。
而且,她還不太拿得準顧九歌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如果真是從二叔父那裡來,特意為了轉手這鋪子的倒也罷了,但是萬一是別人聽到了風聲,想誆她騙她呢?
微娘最奇怪的是,如果九歌還活著,從家破到微娘離開江南前的那段時間裡,她到底藏身在什麼地方?有什麼理由必須藏起來?
不過,既然要見顧九歌,她現在的一身男裝就不合適了。
微娘起身從箱子裡找出女子服飾換上,又坐在梳妝鏡前挽了個家常髮型,隨意插了幾根釵子,看起來自有幾分慵懶之色。
等她忙完這些,又把屋內所有與男子有關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之後,剛剛坐下,就看到鈴姑領進來一個嫋嫋婷婷的女子,臉面嬌俏,唇不施粉黛自朱,不是顧九歌是哪個?
微娘面上現出驚喜神色,起身迎了上去,笑道:“妹妹,剛剛下人們來跟我說,有個自稱顧九歌的姑娘來我門上,我還不相信來著,沒想到還真是妹妹。”
顧九歌看著微娘,盈盈下拜:“小妹見過姐姐。”
姿勢曼妙,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味道。
微娘心下一沉,面上卻不顯什麼,只笑盈盈地過去,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道:“看妹妹一段時間沒見,反倒和姐姐生疏了。”
顧九歌的那個禮讓人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似乎從骨子裡透著對她的尊重,可問題就在這裡。
顧九歌何曾對她這麼愛敬來著?
以前的顧九歌雖然有小心思,但就像個炮仗,只要她輕輕一撩撥,就能立刻爆炸。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