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言亂語的說, 江祁微愣的看著她。
「然後, 然後我就醒了。」
芷棲有些落寞的嘆了口氣, 有些遺憾似的:「我應該多睡一會兒的。」
……傻瓜。
江祁看著女孩象牙白的巴掌臉上因為睡意蘊開的一抹粉紅,心頭酸澀的像是滴了一滴化不開的濃墨——把他本來就不白的心肝染的更加黑了。
「棲棲。」男生頓了半晌,清冷的聲線有些喑啞的問她:「以後我多陪陪你, 好不好?」
「當然好,可是你很忙的。」芷棲不自覺的蜷起了雙腿, 尖尖的下巴抵在膝蓋上,她整個人宛若小小一團, 委屈巴巴的嘀咕著:「我也很忙的。」
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可她和江祁,偏偏一直就沒有機會彼此陪伴。
只有在早晦澀的少年時光裡,跌跌撞撞挽著手走了幾年。
「我現在就不忙。」江祁笑笑,大手悄悄的把手機關機,忽略一切叫他去參加勞什子開機慶功宴,還有接受媒體採訪的電話資訊。
事實上, 從幾個小時之前彷彿就滿世界的人再找他, 但是少年實在不捨得離開這小小的車廂。
這麼說來可能有些任性了,但外界的紛紛擾擾,他有時候真不想管。
江祁看著芷棲, 近乎柔和的問:「陪你吃飯好麼?」
從在開機儀式的山頂見到女孩到現在過了五六個小時,想來她也該餓了。
芷棲被他這麼一提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胃裡的確有些叫囂著的空虛,甚至還『咕咚』了兩下,在寂靜的車內尤為明顯。
……
女孩有些羞憤的捂住了江祁的耳朵,不講理的嬌憨:「不許聽。」
江祁微笑,大手向上裹住女孩柔軟的小手,乖巧的點了點頭。
「我想吃我們學校門口那條美食街的蝦餃,我帶你去吧。」芷棲想了想,問他:「不過你真的沒事?有時間陪我?」
江祁點頭,一本正經的大言不慚:「沒事。」
於是他開車,由著女孩指揮到了瀾大。
「要不然我先把包送回宿舍吧。」芷棲現在腦子清醒了之後,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奔波勞碌後的『狼狽』,似乎臉上沾著一層灰,衣服也邋裡邋遢,她不自覺的就有點嫌棄的皺起鼻子:「你在車裡等我一會兒行麼?」
她說什麼江祁自然都是不會反對的,乾脆的點了點頭。
只是這偌大的保姆車卻有些吸睛,停在瀾大西校區門外的時候,引得不少來來往往的學生側眼相看。
江祁坐在車內,隔著一層車窗玻璃冷眼旁觀著這些『年輕有為,滿身朝氣』的學生,眼睛似乎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雪。
沒了芷棲在旁,少年身上那種厭世的,冷漠的『腐朽感』自然而然的就會流露出來——他並非刻意為之,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就會給人一種這樣的感覺。
他想重回校園,想重新學習。
每次見到芷棲,送小姑娘回學校的時候,這種念頭都剋制不住的湧上來,近乎氣血翻湧。
他記得在年少的時候,每每激動的時候面上都會表露出來,偶爾會嚇到小姑娘,讓那嬌柔的聲音怯生生的問自己怎麼了?
可現在卻不會了,幾年的牢獄生活已經讓江祁變的足夠隱忍,可以將一切不管是明朗還是晦澀的情緒都很好的藏起來。
等到芷棲回來的時候,他又可以變成那個只會在她面前分外溫柔的江祁了。
小姑娘進來的時候,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伴隨著她一起湧進了逼仄的車裡,頃刻間香氣縈繞。
江祁注意到女孩換了一身衣服,本來的灰色衛衣牛仔褲現在換成了彩虹色的針織衫,薄薄的貼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