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那個時候他已經快要大學畢業,自身的人脈想打聽江祁的下落是易如反掌,只是騙芷棲沒訊息罷了。
因為江祁並不想讓芷棲知道他在哪兒,芷鬱也明白這個道理,同樣的,他也不想自己家的妹妹和江祁還有接觸。
憑什麼他們家捧在手心裡供著長大的千金,就得在江祁這兒備受坎坷了?人家都不想見你,上趕著還有意思麼?
芷鬱並不覺得自己做錯,所以說出來時也是理直氣壯。
江祁沉默片刻,微垂的眉目看不出什麼情緒,好一會兒,芷鬱才聽到他輕聲說:「挺好的。」
他太理解芷鬱的做法了,不告訴芷棲在正常不過。
別說小姑娘的哥哥了,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挺好?
「你真覺得挺好?」芷鬱忍不住笑了,多少有點諷刺:「你要是真的這麼覺得,現在怎麼又和棲棲有瓜葛了?」
這話堪稱殺人誅心,江祁一瞬間忍不住握緊了手指,削薄的唇色發白。
因為他心虛,江祁沒辦法解釋自己這醜陋的行為,因為他的確是控制不住的接近芷棲——而且是在心知肚明自己不配的情況下,芷鬱簡直是字字珠璣。
看到少年臉上那雙眼睛混亂的情緒,芷鬱別過頭去,眼底閃過了片刻的不忍心。
實際上芷棲很多事被大人瞞著,不懂前因後果,事情經過,可他是清清楚楚知道少年的全部經歷的。
芷鬱知道江祁的家庭背景,童年創傷,過去陰霾和牢獄之災的緣由……
可正因為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才明白江祁並非可依託之人,芷鬱堅持自己的觀點,認為江祁是個『危險人物』——所以他又怎麼放心,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和危險的人廝混呢?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後,芷鬱夾著煙的修長指尖彈了彈菸灰,語氣像是有些惋惜的問:「你現在怎麼樣我應該不用問了,前幾年怎麼樣?」
怎麼樣?牢獄生活,還能好過不成?
江祁到底不是什麼溫和的人,詞鋒之中帶了幾分倦懶的不屑,不輕不重的就懟了回去:「你既然知道我在哪兒,也應該知道在裡面是什麼德行了。」
事實上,監獄那幾年一直是江祁不想記起來的日子。
可能電影電視劇的監獄裡偶爾會有一些『溫情』的畫面橋段,但是現實生活中的牢獄生涯,就是真實又冰冷的血淋淋。
就像芷鬱之前和芷棲所說的那樣——監獄那地方是全世界最骯髒的去處,匯集了所有醜惡的靈魂,魑魅魍魎,沒有下限,沒有底線,因為那裡沒有『道德』可言。
所有人在那裡拼的都是足夠的狠勁兒,只有血跡斑斑的活著才能守護自己在意的東西。
例如,江祁在進去的第一個月,就明白了許多人『覬覦』他□□的這個事實。
一開始他覺得不可理喻,忍不住發笑,可後來才知道這在監獄裡居然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沒女人,怎麼辦呢?只能用男人來『過癮』了,尤其是他這種品相不錯的男人,江祁進了監獄,不管是任誰看來都像是掉進狼坑裡的綿羊。
只可惜,真把江祁當成『綿羊』的人後來才發現自己錯了。
江祁記得第一次有人要對他動手動腳,言語曖昧的時候是在冬天,他們正被獄警敲打著拿著鐵鍬在外鏟掉枯草,那男人冰涼的手摸上了他的脖子,自己的大動脈似乎都隱隱約約血液跳動。
少年面色陰鬱,然後他握緊了手裡的鐵鍬,毫不留情的鏟上那男人的小腿!
在後者的哀嚎慘叫中倒在地上時,江祁腳下重重的踩住他的臉。
「想上我?」少年眉目彷彿覆著一層冰,比凜冽的一月天還要冷,江祁看著地下被他踩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