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回老家種地了吧?&rdo;
馬太醫點著頭陪笑,額上卻滴下汗珠來。
這樣的隆冬季節,他很熱麼?
安亦辰臉色陰了一陰,問道:&ldo;怎麼樣?&rdo;
馬太醫立起身來,再不敢如當日安胎時那般扯淡了,回稟道:&ldo;王爺,王妃的身子已經大好。但是藥麼,還是不能斷,再吃幾個月調理調理吧!&rdo;
我急道:&ldo;我既然已經大好了,為什麼還要吃藥?&rdo;
安亦辰卻淡淡笑道:&ldo;嗯,調理麼,也是應當的,棲情,將身體養得好好的,以後生出的小孩才健壯啊!&rdo;
夕姑姑一邊送上點心來,一邊也在一旁羅嗦:&ldo;可不是麼,若是身子紮實些,也不致摔一跤就……唉!&rdo;
給提起這根心頭之刺,我頓時抑鬱起來,話也懶得說了。
而安亦辰已站起身來,親身將馬太醫送了出去。他也太仔細了些,一個太醫,犯得著如此恭敬麼?
正有些疑惑時,夕姑姑已拿過一隻芙蓉糕來,道:&ldo;公主,這糕,我特地讓他們少放些糖,又香又糯,吃一個試試。&rdo;
我漫聲應了,吃了一個,已見安亦辰回到房中來,神色如常,方才放下心來。
估量著都被我那次滑胎驚著了,所以這般小心翼翼。而我自己,不也是萬分盼著再有一個孩子麼?
只是想為繹哥哥續上一線血脈,卻再也不可能了。
撫著平坦的小腹,我悵惘而憂傷地嘆息。
安亦辰星子樣的眸子也黯淡下來,在我耳邊輕輕道:&ldo;棲情,我們很快會再有一個小孩,很快……&rdo;
他用了一個&ldo;再&rdo;字,顯然,是將那個未出世的孩兒當成他自己的了。
&ldo;是,我們很快會再有一個孩子,一定會有……&rdo;我噫嘆著,將頭埋在安亦辰溫暖的懷中。
冬陽漫落,懶散地投入室中,靜靜泊著清淡的金光。薄幃拂動,紗籠霧罩裡,初春的氣息,伴著雙蝶撲花青銅香爐裡的蘇合香,遊絲般繞出,燻人慾醉……
第二日便是正月初一,群臣齊去朝賀,澄心殿濟濟一堂,熱鬧非常;而安亦辰兄弟自然也各帶家眷,至宮中與父母相聚。
安世遠本來意在燕州,燕州之敗,自然讓他懊惱不已;但安亦辰突然收復幽州十二城,卻是意外之喜,這日見到安亦辰,不由大加嘉獎,十分親熱。
而安世遠再多褒獎,安亦辰亦不見驕矜之色,只是安然而坐,舒徐爾雅,連安亦淵、安亦倫敷衍笑容後的烏眼雞一樣的警惕都視而不見,恍如未覺。
若要說他有什麼異常的,就是自入宮後,便一步也不離開我了。
本來我和太子妃、魏王妃、興安王妃等相見後,一起在女眷席前敘著家長裡短,他只在我跟前轉悠著,眼瞅不見,便將我拉了出來,賞階下幾株臘梅,又和我議論窗前幾盆蘭惠,還有幾日可以結出骨朵兒,綻出那清芬吐艷的花兒來。
不久,奉國大將軍夏侯嵐也攜了夫人兒女一起入宮叩見姐姐、姐夫,安亦辰帶了我隨眾見禮,夏侯明姬一雙妙目,盈盈落在安亦辰身上,可惜安亦辰連瞧都不瞧她一眼。
後來香雪園發生之事,我也和安亦辰說了,安亦辰隨即叫人到令尹府中銷了案,算是認可了那些刺客是侍從報復夏侯府的說法。但真相如何,他自然心知肚明。以他的城府,不到時機,並不會與夏侯家翻臉,但會不會再次發生蜈蚣襲人之類的意外,就說不準了。橫豎安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