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崇璜呂縣令,沒想這貪官,居然也痴迷於清談,常去城西“水湖文社”,和一幫同好談玄論道,常至深夜才回。雖然這呂大人的夫人,正是贛州府州守的妹妹,他這縣令官兒和這裙帶關係也頗有淵源,因此不免就閨門家法森嚴,竟是極為懼內。只是,就像呂老兒生來貪財一樣,這徹夜清談也確實是他另一個極度酷愛的嗜好,因此即便家中門禁嚴厲,在這一點上,呂夫人還只能通情達理,順著老頭子的意思,不讓他在當地士林中丟臉。只是,一對比家中、文社這兩廂的風氣環境,這呂大人便越發的留戀清談,每次均至深夜方回。
這兩條資訊,對醒言的營救行動極為重要;正是兩位大人這兩個日常習慣,才讓他的營救計劃,取得更加完美的時間效果。
等這對少年男女計議已定,便開始著手準備必備的物事。諸般準備妥當之後,這兩位膽大妄為的少年人,便在那留宿的平安客棧中,靜靜等待夜色的降臨。
……
“咦?想起來了!醒言你還沒告訴我,你怎會有那一身蠻力!”
平安客棧的一間廂房裡,正傳出一位少女的話語。
“呃……”
想不到迴避半日的問題,最終還是沒能胡混過去。少年囁嚅半晌,最後終於憋出一句:
“俺、俺也不知道!可能是俺們家風水好……”
這話倒也沒有完全騙她。
第八章 笑捉強梁如鼠
秋日的夕陽慢慢落到了西山之下,天邊的紅霞也漸漸失去了嬌顏,黯然消褪。夜色,終於降臨了。
“該出發了!”
醒言道。
“嗯!”
居盈有點緊張。
正出得房門,少年忽然停下來,沉思片刻後轉臉對身後少女說道:
“此行並非兒戲,居盈你要按我們剛才商議的行事,不可胡鬧!”
“我會的!”
少女也知道此行萬分兇險,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還有,”
醒言又面色凝重的說道,
“萬一失手,居盈你便別管我,自己先逃!”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謝謝你!不過還是按我說的去做吧。因為只有你逃掉,才能幫我搬來救兵。”
“若我被抓去,你便儘快去尋一人,他必能解我困厄!”
“誰?”
“王二代杖。”
夜幕籠罩中的南磯島,平靜而安詳。秋夜中的湖光山色,正顯得無比的靜謐。正因如此……堤岸上那個歪歪扭扭走來的漢子,才顯得格外的不協調。
這位嘴裡胡亂哼唱著下流小調,顯見喝醉了酒的漢子,正是我們遠近聞名的陳魁陳大班頭。
“今天運道不錯嘛,居然不用費力便能找到渡船!”
朦朧的醉眼,依稀瞧見前面不遠處湖堤柳蔭下,正停著一艘載客的烏篷船。夜色中的鄱陽湖已經變得平靜下來,只有微微的湖波輕輕沖洗著湖岸,那烏篷船便隨著這波浪一上一下,一搖一晃。
“嘻嘻,這些船家平時都像瘟神一樣躲著老子,今兒倒正好有一艘,只等老子來坐!”
陳魁志得意滿的琢磨著:
“哈哈!吃免費飯,坐霸王船,大丈夫當如是也!~”
聽他一聲招呼,那位戴著斗笠正蹲在船頭待客的船家,趕緊站起來,伸手將一身酒氣的陳班頭小心扶上船來,然後便解開系在柳樹身上的纜繩,叫了聲“老爺您坐穩羅~”,便將那竹篙在湖堤岸石上輕輕一點,於是這船兒便從柳蔭下湖岸邊輕盈的盪開,在迷朦的夜色裡朝鄱陽湖中駛去。
“想不到這船家倒也湊趣,呵……”
這位上不得品級的芝麻綠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