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精十分死硬,撕毀示好文書,說是要誓死跟四瀆龍軍周旋。鑑於這情況,為了解除攻打龍域的後顧之憂,大約就在三天前。雲中君命新近趕赴南海戰場的旋龜水族進攻雲陽洲。發出這樣命令,老龍君正是因才施用;這鳥頭鱉尾的旋龜族一向喜歡劈柴砍木頭,正是木類精靈剋星。只不過饒是如此,那雲陽洲上的老樹精根深蒂固,又受四周散居的南海水族救援,一時竟沒能攻的下來。因此今晚醒言出征。正是為了打破這樣的僵局。
略去閒言,且說醒言統領大軍出戰,軍陣左翼為玄靈教各獸族戰騎,右翼為彭澤、曲阿兩部水軍戰騎,水下則是陽澄、巴陵兩部的深水魚靈戰卒。醒言自己,則會同雲中君派來輔佐的謀臣罔象、還有那七位上清宮道子在當中策應。這回征戰,殷鐵崖諸部禽靈另有其他任務,並沒一同前來。
經過最近五六天的磨練,本就聰穎博學的少年不知不覺便有了幾分統率氣象。諸般行軍指令井井有條;大軍一路行時,擔當斥候的海鷂魚靈如流水般放出去,海空兩路偵察有無敵情。而醒言本部軍陣,每隔百里便停下來等待這些斥候回報;只有當聽到前方絲毫沒有異象時,大軍才重新開拔。在深沉的**夜色*(禁書請刪除)*(禁書請刪除)中朝西方無窮無盡的大洋次第進發。這樣小心行軍步步為營,正是醒言聽得龍君言明,說那旋龜一部已將雲陽洲團團圍住,只是急切間難以攻下;等醒言所在大軍一到,敵洲自然瓦解稱降。因此醒言此番便決定小心行軍,凡是以不出差錯為上。
一邊端坐馬上踏波而行,醒言一邊還在心中默默忖念:
“嗯,不管如何,既然我為報仇而來,又蒙龍君看重,現在又知那南海水候為何要佔據鬼族聖地,無論是為了私仇還是公仇,我也得勉力施為,充當好這個角色!”
象這樣為自己打氣鼓勁的念頭,這些天裡一直都在醒言腦海裡盤旋,從沒斷絕。畢竟,說到底他還是個剛剛脫出市井不久的少年,這輩子從來沒象今天這樣獨當一面主持大事。
且說醒言統領眾部卒就這樣謹慎行軍,一路行來,當那個跟在他身旁充作護衛小兵的小妹妹閒的都開始打哈欠時,對面海域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異兆。大約就在酉時之末,醒言恰聽得身旁瓊肜一聲哈欠,便偶爾朝前眺望;這一望,前方大約二百里出那塊橫亙數十里方圓的海堡礁岩便映入眼簾。
“停!”
雖然之前接到的斥候回報說是平安無事,絲毫沒有殺氣;但等醒言見到遠處那些犬牙交錯般露出海面的峭壁礁岩,幾乎有種本能的反應,醒言突然感覺毛骨悚然,一股涼氣從後背騰起,立即便讓他勒住戰馬,舉手喝停大軍。
隨著他一聲令下,滾滾向前的大軍遽然停止;一霎間軍陣中所有戰卒,幾乎不約而同攥緊手中兵刃,連大氣也不敢出。
這時候,幾乎所有陣列在前的前鋒戰士都在朝前方那塊堡礁仔細眺望。此時天邊的明月正從身後照來,潔白月輝遍撒在無垠海疆上;月光之中眾人看的分明,前面那片堡礁群晦暗嶙峋,在海面上投下錯落的陰影,將所在之處的海水遮掩的黝暗深沉,明顯比周圍海域暗上一大截。
看來,英明神武的少年主帥喝令停止進軍,一定是那個看上去就神秘詭異的暗礁中潛伏著萬般險惡的敵人;一想到那些伏兵連最機敏的斥候也都騙過,本就緊張的戰卒不知不覺又使勁攥了攥手中兵器。一時之間,這莫大的軍陣中萬籟俱寂,只聽得耳邊海風依舊呼嘯,將頭頂上金鉞黑旄的玄色戰旗撕扯的嘩嘩獵獵,有如烏雲。
就在這幾乎要將人壓迫的喘不過氣來得靜默之中,大約小半晌之後,他們主帥預料中的敵蹤終於顯現。
“咿……嗚……”
敵蹤出現,卻幾乎出乎所有人意外;在那些暗流湧動的堡礁群中,並沒有竄出三頭六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