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芳菲似乎已經在外面等了一段時間，腳下的積雪已被她的體溫融化。

見甄兮身上披著瞿懷安的披風，垂眸跟在他身邊，她面色複雜，又咬了咬唇對瞿懷安道：&ldo;瞿公子，你可是朝廷命官，怎能做出這種事？&rdo;

瞿懷安面帶微笑：&ldo;崔姑娘，讓讓。&rdo;

崔芳菲不肯讓，她蹙眉道：&ldo;梔夏她有心意相通的情郎，你怎麼能如此！&rdo;

她還記得梔夏與她說起的與書生之間的事，她覺得，雖然那書生背叛了梔夏，梔夏一定還是愛著他的。

瞿懷安勾了勾唇，沒搭理她。他的兮表姐有沒有心意相通的情郎，他還不知道麼？

崔芳菲又道：&ldo;她是為了躲開村裡惡霸的欺凌才逃來瞭望京，你如此做，跟那惡霸又有什麼區別？&rdo;

她一直覺得瞿公子光風霽月，人又痴情，可如今見他居然強搶民女，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破滅了，這讓她很憤怒，又極其失望。此刻，支撐她站在這裡的，唯有一個信念‐‐不能讓梔夏這個可憐人再受苦了！他只是因為梔夏長得像他過去深愛的女子才要了她，根本不是因為喜愛她，這對梔夏不公平！

她記起聽故事聽得心潮澎湃的自己，也記得說故事說得眉飛色舞的梔夏，像梔夏這樣的女子，不該被這樣對待！

甄兮沒想到不過相處了一個白天，這位崔姑娘便如此為自己著想，有些詫異，當然，她很可能是藉此來阻止瞿懷安。

她瞥了瞿懷安一眼，見他一點兒為自己解釋的意思都沒有，不禁為他的風評操起了心。

無論怎麼說，這強搶民女的名頭說出去都太難聽了，說不定還會被人彈劾。他本人就是負責彈劾別人的御史，立身不正，這官還怎麼做下去。

&ldo;崔姑娘，多謝你如此為我著想。&rdo;甄兮走上前一步，剛好與瞿懷安肩並肩，溫柔地對崔芳菲笑道，&ldo;只是你誤會了，瞿公子並沒有強迫我。昨日來給瞿公子送東西，我便被他的風采所折服，正好他也有意……&rdo;

她笑得靦腆，視線偏了偏，又很快看回崔芳菲道：&ldo;崔姑娘還是莫阻了我的榮華路。&rdo;

崔芳菲面色一白，她沒想到梔夏會這麼說，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站在那兒。

甄兮側頭看向瞿懷安，他正含笑望著她，眼神亮得驚人，即便他知道她這話並不是真的，也依然聽得心潮澎湃。

見甄兮看過來，瞿懷安沒理會周圍的人，牽起她的手，徑直往前走去。

崔芳菲面色複雜地望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在雁秋開始數落起甄兮的不是時，她突然說：&ldo;不要說了。梔夏剛才的話，只是為了瞿公子的名聲。&rdo;

她相信程三轉述給她的話不是假的，瞿公子沒必要騙自己。梔夏對她的那個書生也是情根深種，怎麼會如此輕易便移情別戀？只是迫於已成了瞿公子的人，才不得不如此說，同樣也是不想她為難吧！

崔芳菲不禁想起了梔夏的苦命過去，以及她自己這無疾而終的暗戀，不由得悲從中來，忍不住哭了起來。

雁秋連忙扶住崔芳菲。

崔芳菲哽咽道：&ldo;雁秋，你說為何這世上的女子總是如此命苦，如此身不由己？&rdo;

若甄兮在，她可能會回一句：不是的，男男女女都一樣，人活在這世上，活在人與人的關係網中，沒人能真正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雁秋只是抱著崔芳菲，陪著她一起哭。

甄兮跟著瞿懷安上了馬車，頭一次對自己的未來有些茫然。

她前幾次都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