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每個人都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
鍾靖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扭曲,額上也立時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待鍾慶林發現,這一棒沒有落到蘇煙身上,而是打在了自己親兒子的背上時,竟長舒了一口氣。
高掉著的心驟然落下,他渾身脫力的向後踉蹌幾步,險些栽倒在地!
幸好黎孟祥護主心切,強忍著捱了鍾靖一下的疼痛,一躍起身扶住了他。
“部長,你……”黎孟祥的憂慮之心溢於言表,正欲說話,就見門碰的一下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醫生帶著一大堆人衝了進來,在經過簡單的檢查過後,便大手一揮叫人將蘇沁推去ICU了。臨出門前,還不忘主動向鍾慶林說了一聲:“請您放心,病人沒什麼大礙,明天應該就能轉回普通病房了。”
鍾慶林頷首道謝,眉宇間染著疲憊。
醫務人員出去了,狹小的空間就此沉寂了下來。那些看不見的空氣裡彷彿凝結了什麼。焦灼著,糾纏著,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鍾慶林緩緩開口說道,“這事我做主,孩子不能留。靖兒,你現在就帶煙兒去一樓,該做什麼檢查做什麼檢查。叫醫院儘快為她安排手術。手術一結束,就陪她到榆林去,在那兒養養身子。”
“是。”鍾靖忙不迭的答應一聲。儘管身上疼痛,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如釋重負的。
“煙煙,走了。”他強忍著痛起身,後背有些不自然的繃著,對蘇煙使了個眼色。
不料,蘇煙卻完全沒看懂他的暗示,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站起身,哭著對鍾慶林喊道,“我哪兒也不去!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沒懷孕,但你們要是再逼我,我、我、我今晚就去跟卓耀生孩子去!”
蘇煙的高調宣言,令鍾慶林周身瞬時圍繞上了一層陰冷的戾氣。冰封千里,漫漫無際,沒有生的氣息,盡是毀滅與消亡的徵兆。
“我鍾家,不需要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宛如一尊極好刀工削出的石刻,就著黎孟祥的手,他緩緩起身,嘴唇因怒意而直哆嗦,手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的左腰側。
那是鍾慶林……平時別槍的地方……
鍾靖的瞳孔驀地收緊,噌的一下起身將蘇煙護到身後,自己則直直的,毫無停頓的,碰的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
膝蓋與大理石地面的直接接觸,那沉悶的一響,狠狠地砸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他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鍾慶林,一字一字的說:“爸,請您冷靜一點,別做出抱憾終身的事情。”
“煙煙是不爭氣,但請您看在沁姨的面子上,饒她一回。如果沁姨的面子不夠,那就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饒她一回……”
“你的面子?”鍾慶林笑了,卻是冷然。
當年庫布羅之戰,為了震懾妄圖逃跑的兵士,他一槍崩死了率先說出要撤退的軍長劉宇。那個手把手教他放槍,甚至會給他補衣服的上司。那個比他父親還要親的男人。
鍾慶林,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被私情所牽絆的人。
在父親冰冷的目光下,鍾靖慢慢的低下了頭,聲音很輕,卻是字字堅定。
“對,請您看在我——鍾家獨子的面子上,原諒煙煙這一次。”
“若蘇煙今日走不出這個門,那鍾家,必、定、絕、後。”
“阿靖……”蘇煙兩眼茫然,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鍾靖抬頭看向她,微微一笑,用手輕拭了下她溼潤的眼角,轉而又握上那輕顫著的小手,低聲道,“別怕,好的壞的,我都陪著你就是了。”
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臉頰上的痛,家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