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知道,你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了父親,我馬上就幫你把他的父親找來。”
卓曜體貼的攬著蘇煙坐下,還不忘好心的對秦若萱提醒道,“別急,坐一下,王先生馬上就到。”
“萱萱!”大門外,突然穿來了一聲高聲的呼喊。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舒嫻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臉的張皇與無措,那蓬頭垢面的模樣,與當初作卓司令夫人時,那高高在上的矜持之態,簡直判若兩人。
在周圍異樣的打量下,舒嫻有些不自在的抻了抻自己簡陋的衣服,緊接著,便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惶然顧盼,尋覓著秦若萱的身影。
如果可以的話,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出現在這種場合了。
不管是作為卓家的下堂婦,還是已經沒落下來的舒家的女兒,舒嫻在桐城的上流交際圈中,都早已沒了立身之地。
但是,今早一醒來,發現屋裡沒了若萱的身影,她嚇的三魂都去了七魄,連找身稍微體面點的衣服都顧不上,就這麼跑了出來。
很快,她便發現了人群中央的秦若萱,衝過去,拉住她的手,哽咽的低聲哀求道,“萱萱,求你跟我走,好不好?”兩行清淚自滿是皺紋的眼角滑下。
她已經老了,沒權沒勢了,無法再為女兒遮風擋雨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勸女兒不要再惹事,求兒子……放她們母女倆一馬。
“曜曜,媽媽千錯萬錯,你好歹念在我也為你織過毛衣,熱過牛奶的份上,放萱萱走吧,行嗎?”
舒嫻佝僂著腰,就差給卓曜跪下了。
卓曜蹙眉,繃著臉,但方才眉宇間的狠厲,卻明顯有些鬆動了。
舒嫻看卓曜猶豫,一咬牙,竟是直挺挺的跪了下來!
“曜曜,媽媽給你跪下了!你、你就放我們母女倆一馬吧!”說著話,竟是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以頭觸地。
蘇煙立時就站了起來,暗叫這舒嫻真是太狠了,即使到了今天這種地步,都不忘要把卓曜的名聲搞臭。
在場賓客無一不知,這舒嫻曾是卓曜的養母,不管舒嫻怎麼落魄,旁人如何糟踐,這卓曜都萬萬不能過去踩一腳的。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攙住舒嫻的胳膊,給左右使眼色,硬是將舒嫻架了起來。
“哎呀,舒女士您這是做什麼啊?您再怎麼說也是長輩,我們哪裡當的起您這一跪?”
“您不就是要帶秦小姐走嗎?大門就在那邊,我送兩位過去,何至於鬧的雞飛狗跳的?”
見舒嫻眼神閃爍,蘇煙生恐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遂湊過去,放低了聲音道,“你有話還是好好說吧,那位王先生可還在休息間裡喝茶呢。”
清脆悅耳的聲線裡,透出一絲淡淡的威脅。
舒嫻的身體,立馬劇烈的顫抖起來,眸子裡顯出驚恐,哆嗦著唇,“不要、不要……我們走,我們馬上走……”
蘇煙這才鬆下一口氣,正欲回到卓曜身邊,卻不料肩膀突然被人猛地一推!穿著高跟鞋的腳踉蹌了一下,眼見就要朝地上倒去!
幸虧,卓曜的一雙眼就未離開過蘇煙,他幾乎是彈坐起來,一把將蘇煙抱到了懷中。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碰到了?”他緊張的問著,拉著蘇煙上下檢查起來。
蘇煙的臉因疼痛而顯得微微泛白,低聲道,“沒什麼,就是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卓曜的臉上驟然陰雨密佈,眸子裡暗沉的透不出一絲光來,他咻地一下望向秦若萱,神色間無喜亦無怒。
就是這樣的眼神,嚇的秦若萱渾身發冷,她瑟縮了一下,不自覺的朝舒嫻身後躲去,嘴上卻還是強撐著道,“曜哥哥,那個蘇煙蛇蠍心腸,剛剛還在恐嚇媽媽,你、你不要再被她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