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哥,你根本……沒失憶?」商浩然瞪著男人,幾乎是肯定的道。
男人笑了笑,一臉疑惑:「為什麼這麼說?我說過,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商浩然道:「不記得?那你現在為什麼這麼潔癖的用酒精紙巾給曉天哥擦手?不記得?那你昨天為什麼假裝自己沒有潔癖?」
男人微微蹙眉,淡淡的道:「潔癖?」
看了看他的手,男人笑了,繼續用紙巾給他擦手,擦完了,將紙巾團成團,輕輕一拋,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裡,「這樣叫做潔癖嗎?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你也不看看他剛剛摸了什麼東西。」
商浩然看著男人,「……」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淡然自若的男人,很能理解商浩然現在的心情。
雖然幾乎可以肯定,雖然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對男人的這番回答,仍舊一時無言以對。
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和白羽私奔?
他已經幾次將離婚協議書給這個男人,他真的移情別戀的話,完全可以簽了字,和他分道揚鑣,根本用不著私奔。
可是,這個男人卻一邊不肯和他離婚,糾纏於他,一邊卻又和白羽私奔了。
如今,又為什麼,要假裝失憶呢?
應該已經死去的白羽,又被何人所救?
他看向古卿遠、易秋白、沐光熙,難道……
難道,男人有什麼危險,不得不這樣……
而這個危險,和失蹤的白羽,以及現場的某人有關?
他抬頭看向男人,男人也正低頭看著他,眸子裡,仍舊是一片難得的,如水的溫柔。
「浩然,你先回車上等我吧。」他對商浩然道。
商浩然看了他和男人一眼,點點頭,回到了車上。
他伸出手,輕撫男人有著胡茬的臉,用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問道:「靈均,你,是不是有什麼危險?」
男人看著他,伸手握住他的手,眼神裡一片疑惑,搖了搖頭,問道:「你,昨天的事,原諒我了?」
仔細打量著男人的表情,他笑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說嗎?
即便如此,即便讓他誤會,讓他傷心,讓他急怒攻心,他也不肯承認,那個影片是假的嗎?
他將他當做什麼呢?溫室裡面弱不禁風的花朵嗎?
他們應該是同甘苦共患難的夫妻不是嗎?
是啊,他都快忘記了,他其實,從未了解過這個男人。
笑了笑,他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轉過身,拉著男人,沿著納塞河漫步。
這個男人的手掌,溫暖、乾燥依舊。
他還記得,確定關係的第一年聖誕節,他也是這樣,拉著男人的手,在一條美麗的河邊漫步,那天,也是這樣大雪紛飛的日子,前一天他們剛剛狂歡了一夜,他拉著男人的手漫步的時候,心裡小鹿亂撞一般,砰砰砰跳的特別急。
他還記得男人滿是寵溺和微笑的目光看著他,讓他不敢回頭,只拉著男人一味的往前走,雖然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但只要握著男人的那雙讓他感覺無與倫比的安全的手,哪裡他都可以去。
那時的他,肉麻的想,男人的懷抱,就是他的家啊。
那時的他,是多麼幸福啊,彷彿拉著這個男人的手,就擁有了全世界。
他就這樣拉著男人,在漫天的風雪中,沿著納賽河,走啊走……
五年裡快樂的時光碎片,不斷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這短短的一段路,彷彿走過整整五年。
終於,他停下了,他累了,一步也走不動了。
他回過頭,笑著看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