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躍心說你終於知道那些學量子力學的人心中在想什麼了。

&ldo;那我們該怎麼辦？&rdo;

&ldo;燒了它！&rdo;老貓目露兇光，&ldo;一把火燒了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宇宙還是這個宇宙，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人類還是這個人類。&rdo;

唐躍嚇了一跳，把信封從桌上搶了過來，老貓的世界觀遭到毀滅性打擊，很難說會不會做出什麼極端行為。

把證據徹底毀滅。

然後把腦袋埋進泥土裡。

那樣宇宙還是它所認為的宇宙，一切都符合邏輯。

&ldo;如果這封信上所說的是真的，那麼地球驟然消失的原因我們就知道了，壓路機壓馬路的時候不小心碾平了路邊的螞蟻窩。&rdo;唐躍說，他對事實的接受速度比老貓更快，反正他現在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即使這信上告訴他明天宇宙就要毀滅了他都能泰然處之。

老貓點點頭。

信上說是由於某個施工操作員手殘，操作偏離了十的負十七次方個角秒，就讓七千八百四十九萬顆恆星和五億顆行星瞬間蒸發‐‐這語氣輕描淡寫得就像是&ldo;啊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踩偏了踩死了幾隻螞蟻&rdo;，地球就在這五億顆行星之中，屬於無辜躺槍，跟它一起人間蒸發的行星還有四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顆。

也難怪老貓的世界觀崩塌。

&ldo;重點是這個……&rdo;唐躍一字一句地讀信上的內容，&ldo;我們將按照規定賠償您的一切損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rdo;

&ldo;字面意思，它們說你現在是地球的唯一合法擁有者，螞蟻窩被碾平了，你是最後一隻倖存的螞蟻，它們就賠你一座螞蟻窩，地球被摧毀了，它們就賠你一個地球。&rdo;老貓回答。

&ldo;賠我一個地球？&rdo;

&ldo;不光賠你一個地球……&rdo;老貓從唐躍手中接過信，皺著眉頭，&ldo;它們還要賠你七十億人口，賠你一個生態圈，賠你幾千萬噸生活垃圾，賠你獵戶座一號飛船，賠你火星聯合空間站，賠你一個老王，賠你一個麥冬。&rdo;

------------

第三百三十二日（4）希望，還是死亡

唐躍愣愣地看著老貓手中那封信，忽然搖頭冷笑。

&ldo;為什麼現在才來這東西？它想告訴我什麼？地球的消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意外？它們想讓我們生就讓我們生，想讓我們死就讓我們死？我們只是渺小的螞蟻？我們的存在其實根本就沒有意義？&rdo;

老貓注視著他。

唐躍憤怒起來，他從老貓手中搶過信紙，揉成一團狠狠地砸在地板上，&ldo;賠給我一個地球？賠給我七十億人？地球上的那麼多生命，對它們來說就跟玩具一樣麼？人類文明其實不值一提，我砸壞了一個就賠你一個？&rdo;

在唐躍看來，這封信由內而外都是滿滿的輕蔑與藐視。

瞧瞧這說辭和語氣，地球消失只是一個操作意外，和地球一起蒸發的行星還有五億顆呢，這才多大點事？沒了賠你一個就是了。

&ldo;那我算什麼？麥冬算什麼？我們吃過的那麼多苦算什麼……&rdo;唐躍慢慢地蹲下來，捂住面孔，聲音哽咽，&ldo;我們那麼拼命地活到現在，為的是什麼，究竟有什麼意義……&rdo;

&ldo;不。&rdo;老貓走過來，站在唐躍面前，捧住他的臉頰，額頭與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