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杜蘅在塔頂看了半晌,直到聚集在國師府上方的靈氣漸漸散去,一切恢復原樣,他這才慢吞吞地從塔頂走了下來。
…………
“懷英,懷英……”懷英好像做了個夢,夢很長,她也不記得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那絕不是一個讓人心情愉悅的故事,裡頭亂糟糟,好像有人在哭,在大吵,在爭鬥,她心情很煩躁,一生氣,就醒來了。
她有點迷糊,腦袋沉得很,使勁兒搖了搖,終於想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蕭子澹見她醒來,頓時鬆了一口氣,鬆開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關切地小聲問:“你怎麼樣了?身上哪裡不舒服?”
懷英朝四周看了幾眼,她們還是在老地方,國師府外的小巷子裡,雨倒是停了,溫暖的太陽照下來,碧空如洗,完全看不出之前一會兒還在暴風驟雨、電閃雷鳴。
“我……哪兒都不疼,就是有點迷糊。”懷英扶著蕭子澹的手緩緩站了起來,使勁兒甩了甩頭,疑惑地問:“我剛剛怎麼了?”
“忽然就暈過去了,可把我給嚇死了。”蕭子澹依舊驚魂未定,搖頭道:“回去得去請個大夫好好看看。”
“沒事啦,”懷英有些無奈地笑,“興許是被剛剛的雷電給嚇到了。”
蕭子澹不置可否,小心翼翼地拉著她出了巷子,賃了輛馬車把二人送回家,罷了又去請了個大夫過來給懷英看病。結果,懷英還沒怎麼著,倒是他自己病倒了。
“受了寒,先喝兩天藥看看,在家裡頭養著別出門。”花白鬍子的大夫飛快地寫了個方子,懷英趕緊接過。蕭子澹一臉潮紅地躺在床上小聲咳嗽,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半張俊臉,他眯縫著眼睛朝懷英看了一眼,啞著嗓子小聲道:“懷英你別出去,外頭冷,別凍著了。”
蕭爹也道:“對對,懷英在家待著,我去抓藥。這大冬天的,小姑娘家家別老往外頭跑,凍著了可不好。”懷英忽然暈過去的事蕭爹也知道了,頓時嚇得不輕,哪裡還敢讓她獨自出門。家裡倆孩子都成了這樣,蕭爹自然得擔負起家長的責任,不由分說地跟著大夫去醫館抓藥。懷英則寸步不離地守在蕭子澹身邊。
大家都以為蕭子澹只是小病,喝了藥很快就能好轉,不想過了兩天,他不僅沒有好,反而愈發地嚴重了,咳嗽、流鼻涕,到後來還一直髮低燒,整個人都暈暈沉沉的,吃東西也沒有胃口,不過兩天的工夫,就這麼飛快地瘦了下來。
蕭子桐過來看過他一回,他也憔悴了許多,臉上瘦得顯得眼睛都大了,在蕭子澹床邊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下午的話才離開。臨走時又與蕭爹道:“子澹這病一直不好,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恐怕得換個大夫重新看看。不然,去國師府問問看,能不能讓五郎出面請個太醫。”
蕭爹為難地嘆了口氣,搖頭道:“若是五郎在,我早就去求他了。偏生他最近身體也不好,前幾天才剛被國師大人接了回去,恐怕現在都還沒好轉,不然,這麼多天了,也不見他上門。”可除了透過國師府,他們還有什麼門路能請到太醫呢。
“這樣。”蕭子桐按了按眉心,“那我也去幫忙問問,看城裡還有哪家大夫醫術好些。”
蕭爹趕緊道:“如此就多謝你費心了。”
他將蕭子桐送出門,看著蕭家的馬車漸漸走遠,搖搖頭嘆了口氣,正要轉身回屋,忽然聽到有人朝他喊了一聲,“翎叔——”
那聲音挺年輕,聽著也有些熟,但一剎那間蕭爹卻又想不起到底是誰,遂從院子裡探出腦袋,待看清巷子裡的來人,他臉上頓時露出歡欣的笑容,“這……這是四公子吧,您怎麼來了?對了,五郎呢,他好了沒?”
“早好了。”龍錫濘笑眯眯地看著他道:“讓我大哥接回老家去了。唔,子澹和懷英不在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