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就是最好的人!芷清只想嫁給哥哥!”
李章渾身一僵,心上的硬殼被芷清砸得粉碎,露出脆弱得彷彿嬰孩的柔軟,不知所措地,然而又是熱烈地,呼吸著從未感受過的又酸又疼的溫暖氣息。他遲疑著抬起自己的手,輕輕放在芷清的背上,像羽毛輕輕落在水面,顫顫地,激起一圈淺淺的漣漪。
“妹妹的心意,我領了。可是我,給不起。我本來,是求死的。如今這樣,已是上天極大的眷顧。我能活著出來,已很知足,哪裡還敢再得妹妹如此……妹妹好好地去過自己的日子吧,我能看到,已是滿足。”
芷清更用力地抱緊了李章,呼吸著他身上尚未散去的苦艾味道,哭溼了一片衣襟。
“便是隻有一日,芷清也要嫁給哥哥!”
“傻妹妹!說的什麼話來!我……若是能夠,定當不負。然天命如此,又何必強求?”
李章滿心皆是苦澀,心裡的柔軟被浸得發漲,堵得他呼吸困難,不知道如何是好。
芷清突然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李章:“哥哥又怎知芷清的天命是什麼?若只是燚蠱,芷清相信大巫師定有法子!”
“芷清!……”
芷清紅腫的眼睛專注地看著李章,起誓般地說:“芷清此生,非哥哥不嫁!”
李章輕撫在芷清背上的手終於重重地落了下去。無限喜悅從心底漫開,卻無可遏止地帶著更加痠痛的餘韻,讓他止不住地反覆審視自己,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去接受,去喜歡。
一直在外屋聽著的鄭一晏嘆息著走出屋去。
之後數日,芷清和鄭一晏繼續幫李章炙艾。芷清表白了心意後,神情更加堅定,嚴肅的樣子讓鄭一晏有時錯覺她不再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女。
李章卻反沒了之前的淡定,變得很在意燚蠱的變化,會在芷清和鄭一晏商討的時候將自身的感受告訴他們,認真聽他們的分析,配合他們的做法。
如此便過了半個月。李章自覺四肢的寒意不再散而無形,而臟腑裡的燒灼感也漸漸凝聚於心口,變得越發滾燙。鄭一晏覺得這是炙艾有了效果,燚蠱的火性得到了增益,而將寒毒逼往一處,應是有利於之後的拔除。芷清和李章都很高興,雖然炙艾的痛苦更加強烈,兩個人都咬緊牙關堅持著。
二十天後,金益帶著大巫師回來了。
大巫師診斷過後非常滿意於燚蠱目前的狀況,只是還差一點火候,要將寒毒凝為一點,才好拔毒取蠱。
李章這幾日已到了承受的極限,對炙艾有了深深的恐懼,到了時辰就渾身僵硬,神情無助得連金益都有些於心不忍。芷清看得無比心痛,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讓他更難過,已不在他清醒時守在一邊。
然而再怎麼不忍心,做到這一步已不容許停止。金益狠心不去看他,李章也始終緊閉著眼睛。
艾炷點燃後,每一次放下,都似一粒火炭落在身上,點燃體內越來越灼熱的火焰,熊熊地直燒到體外,像是又回到了重生當日。李章的呼吸破碎而凌亂,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縮,卻被布條緊緊地綁在床上動彈不得。
更多的火炭落在身上,李章的意識早已混沌,拼命地搖頭,想要說“不!”,想要叫人殺了他,口中的布巾阻擋了一切,他終於無意識地哭了起來。
孤獨的煎熬中,有人抱住了他的頭,柔軟的雙唇汲去了淚水,輕聲的低喃雖然聽不清字句,卻讓他狂躁的心安穩了一些。他茫然尋求著更多的溫存,微微仰起了頭,心裡隱隱約約的,知道靠近的是讓自己安心的人。
口中的布巾被取出,他大口呼吸著空氣。有什麼慢慢地探進了口中,小心地,越過他的齒列,笨拙地探尋著,慢慢找到躲在深處的舌頭,軟軟地纏綿。記憶中有些熟悉的場景浮現出來,他猶疑著,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