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夕環不忍荀彧如此自責,拍拍他的右手,嫣然巧笑,輕聲道:“我,甘之如飴。”
夕環貪看荀彧吃飯的樣子,上蒼真是對她不薄,數十載艱辛,換今日一良人,兩心相悅,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世間再也沒有東西能比得上了。忽然荀彧右手上那道淺淺的傷口,映入了她的眼簾。“那次文若為了救我,卻被剪刀所傷,試了諸多方法,總不能恢復當初一般光潔無瑕。”
“文若,你的右手現在痊癒了嗎?用筆的時候還順暢嗎?”夕環心內愧疚無比。“真的好了啊,環兒經常問起,可是你也見到我寫字和之前一般流利,不要再掛在心上了。這疤有點醜,環兒是不是嫌棄我了。”荀彧愛憐地撫摸她的臉頰。
“怎會嫌棄文若,世間再無男子能比得上你。只是,環兒每每想到文若為了救我才留下這傷疤,我心裡愧疚。”夕環眼裡泛起晶瑩的淚珠。
“傻瓜,你看到這應該高興。在我心裡,環兒也是獨一無二、世之無雙。快,別哭了。”荀彧擦掉她眼角流下的淚珠。夕環握住他的手,柔聲說:“若是真有萬一,環兒定不忍文若為我付出良多。”
“再沒有萬一。叔父對我說,何將軍知道我們夫妻倆節衣縮食、幫助百姓,決定讓我擔任議郎一職。以後就可以參與政事,不用繼續擔任閒職了。”荀彧告知她這一訊息,夕環頓時笑逐顏開。
夕環幫荀彧脫掉外衣,準備休息,驀然發現那一直佩戴腰間的羊脂玉佩變小,變輕了,蹙眉問道:“這塊玉佩,你拿去做什麼了?這可是父親留給你的。”
荀彧一絲淺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碧色的玉蘭髮簪,朵朵花瓣、絲絲盤繞,竟栩栩如生。荀彧將玉蘭髮簪插入夕環高聳的髮髻上,把她抱置梳妝檯前。銅鏡裡豁然映出一對金童玉女,夕環巧笑嫣然,“文若,不是說要節約嘛,怎麼還如此破費。”
荀彧親吻她羞紅的臉頰,“這個玉是父親遺物,婚後還沒有送過妻子一件禮物,現在又跟著我勤儉持家,所以,今日就讓工匠修了這玉佩,取出其中一些做了髮簪送與環兒。如果父親在天有靈,也算見到了他的兒媳。”
“這簪子很精緻呢。環兒很喜歡。”夕環溫柔地環住荀彧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荀彧見她戴上此簪,越發楚楚動人,在她耳畔輕語:“我們生個孩子吧。”夕環滿臉通紅,靠在他溫暖的懷裡,輕輕地點了頭。
窗紗上映著的一對人影,正如膠似漆,耳鬢廝磨。“他們恩愛如此之深,我這個卑微的看客,只能站在門外,看他們繾綣纏綿。他的心裡,他的眼裡,從來沒有我,一直都是小姐。”夕珏心如刀絞。
“我又算什麼呢,從小到大一直無人問津,只有小姐將我視為姐妹。我還是祝福他們這對璧人,就這樣靜靜地看他們兩相歡好,一輩子服侍在旁,只是卻不能將我另嫁他人。”庭院裡一輪滿月如環,灑下一片銀輝,映得夕珏眼中淚光閃閃、晶瑩剔透。
不知何時,那個風度翩翩的男子走入了她的心裡,他的儒雅氣質、他的才華橫溢、他的善良關懷,還是哪日不經意間觸控他溫柔的雙手,讓她內心一陣灼熱。反正,是在夕珏心裡播下了種子,慢慢生根發芽。
“這輩子,哪裡都不想去,只想陪在他們身邊,即便是不起眼的配角,只要能在最近的距離看著你,此生就別無他求了。只是,看著他們歡愛的時候,自己難免會心痛,也會幻想有朝一日,自己成為他荀彧懷中抱著的人、心中掛念的人。我中了這穿腸之毒,怕是今生再無人能解。”夕珏緊閉雙眼,默默地回到屋裡,任由淚如雨下。
作者有話要說:
☆、東窗密謀
唐府門前的大理石雄獅依然威嚴如故,張讓還未進門便聽到屋內傳來陣陣悅耳的絲竹之聲。他也不讓小廝通報,兀自踱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