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哂笑:“有個牛人叫黃巢,他開創了一種嶄新的殺人辦法,照著族譜去殺!我雖沒有這麼狂躁……但逼急了,也能天地同壽。”
“天地同壽?永生不滅?”
“是同歸於盡。”
苗訥:“……”
第一次知道這個詞還能這麼反著用。
“……他們的賤命哪裡值得主上去換?”
沈棠只是沉重拍拍苗訥肩膀。
“希敏,報個工傷吧。”
苗訥這孩子在戚國先主身邊承受的精神壓力也太大了,原先挺正直寡言的苗子,現在都改不了深入骨髓的口癖。沈棠讓她報工傷,苗訥疑惑低頭看看自己,她沒受傷啊?
崔熊再度得到沈棠召見已經是一月之後。
地點在戚國王都。
王都在昨日開城投降,被擁立成為戚國新主的人是上上任國主的子嗣。走路剛穩當的小女孩兒穿著不太合身的素袍,率領群臣投降。小女孩的生父正是上上任國主的男寵遊氏,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記得生父宛若天塌了的絕望,她更忐忑迷茫。
看到還沒腰高的小兒國主,沈棠有一瞬驚詫,對戚國舊臣有些無語。一個小奶娃哪裡能挽大廈將傾?不過是推個替死鬼出來罷了。
秦禮還跟沈棠說起其中的一段隱秘,聽得沈棠無語:“原先是想要這個奶娃娃國主行面縛銜璧之禮,袒身露體,率領百官衰絰輿櫬……畢竟只是一個奶孩子,都還沒羞恥心,即便受了這等奇恥大辱也不會有人放心上……”
戰敗國獻降是對戰勝國的嘉獎。
失敗者遭受怎樣的羞辱都是應該承受的。
以往這種獻降禮都是正當壯年的國主,誰知道戚國會在滅國前夕推了個奶娃出來。
這不是妥妥有病嗎?
“聽說孩子生父差點兒懸樑自盡。”
奶娃娃不知道這是多大羞辱,但她的父親知道,只是父女倆都無力反抗,他悲憤之下只能選擇自盡。下人發現動靜將他救下,孩子也被動靜嚇得差點兒患上離魂之症……
留在城內的崔氏官員將訊息遞出來。
兜兜轉轉傳到了褚曜耳中。
那時候時間緊迫,褚曜來不及回稟沈棠,直接派人去將準備這麼幹的人打了一頓,臨時扯來一套素袍給奶娃娃國主套上,孩子也不用捆縛銜玉,其他諸如棺材之類的玩意兒倒是沒動。褚曜的人還哄傻愣愣的孩子:【回頭只用走出城門,完事給你糖葫蘆。】
剛才用糖葫蘆哄了孩子不哭。
也不知道這些官員腦子怎麼長的,西南冬天比西北溫暖太多也是冬天啊,寒冬臘月讓一個孩子光溜溜率百官獻降?他們怎麼不脫自己衣服?幾百個人赤條條聚眾來遛鳥?
那可真是史書都能大書特書的冥場面!
某年某月,戚國降,百官遛鳥以迎王師,史書敢寫後人都不敢看。一群成年人,甚至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東西,這麼欺負一對孤女寡父?要是沒人提前告知這些老登的打算,回頭要被史書大肆抨擊的人就成自家主上了。
後人不會記是誰安排獻降,但一定會記得受降一方是誰,更會臆測這是康國恃強凌弱的變態之舉。沈棠差點兒就成為青史版娥冤。
“無晦下手還是輕了。”
沈棠一路趕來都沒睡一時辰。
隨著西南地盤入了她手,她必須要對此地情況有個大概瞭解。即便有文心輔助讓她擁有類似複製貼上的學習能力,沈棠也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多少時間睡覺,務必要在最短時間梳理好脈絡。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也不容易被西南本地勢力靠著資訊差矇騙。
因此,她起初也不知獻降風波。
看到不及自己腰的奶孩子,她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