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管理員的耳朵動了動,扭頭看著兩人。 “啊?” 花緋念沒有反應過來,“現在不是還沒到九點嗎?” 遲愈從高腳凳上跳下:“已經有怪物找過來了,為了不給老闆添麻煩,我們還是主動出去吧。” 她狀似無意,實則求證地望向黑貓管理員,“畢竟,與那些怪物的接觸越多,和‘操縱師’的聯絡就會越緊密,越可能成為他的靈傀,是嗎?” “操縱師……” 聽到這個名字,黑貓管理員明顯有些恍惚,“是特茜婭告訴你們這個名字的嗎喵?” “如果你說的特茜婭是指占卜屋的主人,那就沒錯。”遲愈答道。 黑貓管理員柔柔地嘆了口氣:“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急躁喵。” “不過被迫成為工作人員的她,應該是遊樂場內除了夏塔以外最恨操縱師的人了,會把這些告訴你們,攛掇你們去殺‘他’也不足為奇喵。” “比起工作人員……‘獄卒’這個稱呼應該更確切吧。” 而無法離開監獄的獄卒,從某種意義上說,與囚犯又有多少區別呢? 遲愈回想起了蒂奇船長對水獺嚮導那莫名的恨意。 沒等黑貓管理員回應,她便繼續道:“對於‘午夜煙花’這個專案,你有什麼要提醒我們的嗎?” “到了場地之後,不要再聽從他們的安排。” 另一隻黑貓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擊殺怪物的時候,也不要讓其他怪物看見喵。” 遲愈猜測道:“為了不讓‘操縱師’確認我們的具體方位?” “不,是為了避免他強行控制你們喵。” 黑貓先是搖了搖尾巴,然後才有些羞怯地道,“小棠說,門外有人在等著你們。未免、未免給酒吧添麻煩,你們現在就可以帶著同伴出去了喵。” 遲愈完全沒有被掃地出門的不滿:“好的。” 她剛要去舞臺上找寂寞兄幾人,腳步卻突然停住,臉上難得的帶上些遲疑:“那個……能先聯絡老闆,將臺上的歌聲停一下嗎?” “……沒問題。” 雖然黑貓管理員的聲音溫柔如常,但遲愈就是從中聽出了一絲隱藏的笑意。 見遲愈望來,她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放心吧,如果真的能找出‘他’,我們都會幫忙的喵。” 畢竟,不只是囚犯,我們獄卒也每時每刻,都在想著離開這裡啊。 你們……能為我們帶來希望的曙光嗎? 看著遲愈二人離開的背影,黑貓管理員那雙漂亮的綠瞳中,有明亮的光華一閃而逝。 …… 鯨魚酒吧外。 道路兩旁的路燈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將整片空地籠罩起來,為其鍍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外衣。 大門前不遠處,站在一群黑影最前方的怪物久久沉默著,他的那張倒三角蛇臉上,擠滿了茫然、痛苦、猙獰的表情。 “隊、隊長。” 他身後的一隻豹頭人身的怪物面色蒼白、腳步虛浮地走上前來,“時間差不多了,是時候把‘祭品’帶回去了。” 蛇頭怪物的面色幾度變換。 他理智地後退數步:“你帶幾個人進去,把那群人類給押出來。” “我?”豹子那張被金色毛髮包裹的臉差點紫了,“隊、隊長,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其他方法?比如在外面喊話什麼的……” “這家酒吧老闆的能力很特殊,類似於一種領域,或是結界。”蛇頭怪物道,“所以只能……以身犯險。” “不過你放心,我剛剛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水獺,而黑貓向來不喜歡插手我們與新遊客之間的爭鬥。” “所以,你是安全的。” 安全、安全你…… 豹子差點爆出粗口。 在頂頭上司的壓迫下,豹子只得將心中的種種不情願盡數壓下,慢騰騰地挑了幾個平常和他不太對付的怪物,然後在眾人同情的視線中來到門前。 他深吸一口氣,剛要伸手推門,卻聽得“吱呀”一聲輕響,一張頹唐、蒼白、羞惱、憤怒、生不如死……種種情緒於其上雜糅交織的面孔出現在了他的視界中。 這一刻,豹子的腦海中驟然閃過了這張臉的主人身著女僕裝,站在舞臺上放聲高歌的場景。 他強行忍住乾嘔的慾望:“你們、你們就是……就是這次的新玩家嗎?” 寂寞兄的表情扭曲中又帶著些許狠厲,彷彿下一秒就要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