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普通人類,別說身上被扎刀了,哪怕是有一點小病小痛,都會有種提不起力氣的感覺。
想到這裡,秦臻贊同地點了下頭:“是這個道理……然後呢?”
“既然當時死者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那麼刀刃上的那道血痕,就只能是在死者被捅之前留下的。”
方宇解釋道,“這也是我之前為什麼說,受傷的不止死者一個的原因。”
這一刻。
林深澤望向同伴的眼神都變了。
迎著那崇敬中又帶著點不可置信的目光,方宇頗為驕傲地挺了挺胸膛。
“但是……”夏延舟舉手,“我有一個問題。”
方宇:“什麼?”
夏延舟指著遲愈手裡的刀:“我們不是剛剛才達成共識,另一片血跡是抹脖子的時候留下的嗎?可是按照你的推斷,死者在被殺之前,還使用同一把兇器對兇手造成了傷害……”
“那什麼……如果說被捅了胸口是致命傷,那被抹了脖子……該怎麼算?”
方宇驕傲的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
……對啊!
按照他的理論,死者在被捅之前,先抹了另一個人的脖子……如果被抹脖子的那個人是兇手,那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屍體就不該是林梓榆了。
如果說,被抹了脖子的另有其人……那屍體也該有兩具才是,線索同樣對不上!
方宇撓著腦袋:“也許是我們對血痕的判斷有誤?你們想啊……就算不是被抹脖子,而是被砍到了其他地方,也會留下那樣的痕跡吧?”
“……也有道理。”夏延舟被說服了。
她轉而湊到一直沉默著的遲愈身邊:“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
遲愈搖了搖頭,剛想說話,耳邊卻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
眾人循聲望去。
餐桌的桌面上,黑色的手機螢幕驟然亮起。
伴隨著輕微的震動聲,頁面上的“大伯”二字也在緩慢浮動著。
“怎麼辦?”
“接不接?”
“誰接?”
林深澤、夏延舟與方宇幾乎同時開口道。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然後,林深澤用手肘搗了搗方宇。
方宇拼命擺著手,並不停地向秦臻所在的方向努著下巴。
秦臻表情無奈,先是看了眼夏延舟……不到一秒,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遲愈的身上。
遲愈挑了下眉,用手指了指自己。
其餘四人用力點頭。
遲愈嘆了口氣,伸手拿起手機,滑動接聽,並開啟了下方的擴音。
“剛在開會,沒來得及接電話。”
一道沉穩的男聲自聽筒中傳出,“今天又是什麼麻煩事?”
遲愈沉默著。
她迅速切屏,看了眼手機的屏保,以及上面的幾款學習app,又翻了翻聊天軟體的資料頁,最後抬眸掃了眼螢幕頂端的日期與時間。
“喂?你在聽嗎?”
“嗯。”遲愈壓低了嗓音,用有些恍惚的語氣說道,“媽媽……她死了。”
夏延舟等人屏息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依然面無表情的遲愈。
電話對面,男人似乎愣了一下。
過了兩三秒,他才繼續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遲愈的聲音中寫滿了痛苦與茫然,“今晚我回到家,媽媽做了一桌子的菜,像是要慶祝些什麼,然後、然後……”
“你是不是把那件事告訴她了?”
那件事?
那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