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而且有很多。”倉鼠回答道。 “比如呢?” “比如……” 倉鼠聲音飄忽、語氣迷茫地道,“我們誕生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呢?” “沒有前跡可循,沒有未來可言……我們到底為何要努力生存下去呢?” 好問題…… 遲愈垂眸想了想。 還沒等她考慮好要如何回答,一旁的異界行者就開口道:“人類之所以要努力生活,就是為了以後能更舒適的死去。” 聞言,遲愈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倉鼠似乎也被這個回答給震住了。 他的脖子顫動兩下,還是倔強地沒有從四十五這個角度移開:“按照大人們的說法,我們能夠降生於世,是有賴於神明的恩賜。” “神明創造出我等生命,應當算是無上的恩典。”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感覺……在我的身上,刻意安排的痕跡越來越重。” “刻意安排?”遲愈好奇道,“怎麼說?” “就比如,我耕種之國的國民喜屯糧、擅種田……那我們到底為什麼會擅長種田呢?又為何會對糧食情有獨鍾?” “是先祖們的思想對我們潛移默化的影響嗎?” “還是……這本就是神明創造出我們的時候,特意做出的‘設定’呢?” 倉鼠無意識地撫摸著手中的鋤頭,面上帶有著化不開的疑惑與憂愁。 額…… 嗯…… 異界行者發現自己回答不上來。 倉鼠也沒有期待過他們會給出讓自己滿意的答案,自顧自繼續說道:“而且……神明為什麼要同時創造出戰爭呢?” “戰爭……” 青木南枝接過話頭,聲音稍有些沉重地道,“嚴格意義上來說,並非源自於神明的安排,而是……由人類無止境的慾望催生而出的。” “那,生物又為何要有慾望呢?” 倉鼠進一步問道,“如果大家都像花草樹木一樣,無需進食,無需一處遮風避雨的住所,只簡單的依靠陽光、土壤、水分就能夠生存下去……那該多好啊。” “但是……” 異界行者試圖反駁。 但是,如果人人都像樹木一樣,不能移動、吃喝、睡眠……失去了一切娛樂與享受,甚至失去了相應的能力,那麼…… “……這樣一來,人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沒有收回的可能了。 “是啊。” 倉鼠的一雙大眼睛中寫滿了憂鬱,“我們誕生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沒有前跡可循,沒有未來可言……” 繞回來了…… 三位玩家對視一眼,無奈地敗退而歸。 恰在此時,張村長也從宮殿中走了出來。 見到遲愈等人,他慌忙迎了上去:“三位高人,國主要見你們,快隨我進去吧。” 異界行者應了一聲,在村長的引領下,三人踏入了宮殿之中。 跨過門檻之前,遲愈回眸看了一眼。 那隻憂鬱的倉鼠依舊微微抬頭,仰望著碧色如洗的天空。 遲愈的目光輕抬,很快收斂、轉身,跟著同伴一起邁進了屋簷遺留的陰影之中。 殿內。 除了支撐著穹頂的粗壯石柱以外,沒有任何擺設,一眼望去,宛如曠野般廣袤、空闊。 遙遠處的石質“龍椅”上,一隻胖墩墩的倉鼠正襟危坐。 見幾人進殿,他居高臨下地一掃,就將那三張陌生的面孔收入了眼底。 待到他們在張村長的示意下行過一禮,倉鼠國主沒有繞彎,開門見山地道:“聽張吏說,你們能幫助我國,解決掉顏之國這個心腹大患?” 此話一出,被推舉出來作為“交涉人”的異界行者差點懵了。 這……到底是怎樣的誇大其詞,才會把“我們可以打敗一隻橘貓”扭曲為“我們能直接將橘貓滅國”啊? 這兩個任務的難易程度根本不在一個量級好嗎! 他嘴角抽了抽,剛想開口,倉鼠國主就豎起手掌制止住他:“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只問你們一件事……你們中,是否有一位極為美貌之人?” 美貌? 異界行者愣了下,目光第一時間飄向了一旁的張村長。 這一刻,他非常想抓住這位老年倉鼠的衣領前後搖晃、厲聲質問。 ——你到底向你們國主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