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敘箇舊。
見面時間很短暫,便匆匆別過。
-
車子絕塵而去,消失在視線裡。
沈姒這才忍不住拍了拍齊晟的胳膊,感慨了句,“你這個哥哥——”
“經常不幹人事。”齊晟替她補上後半句,光線掠過他漆黑的眉眼,輕寒薄寡,“他以前就那樣,幼稚又無聊,還以為這些年在部隊能改改。”
沈姒腹誹“說得好像你多有人性似的,明明也不幹陽間事”。
“不是,”她擺了擺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齊晟,“我是想說,雖然你哥看著挺兇也挺野,但可能軍人都有一種氣場,怎麼看都很好看。”
齊晟沉默地看著她,須臾,低下頭沉聲道,“你誇他是不是欠教育?”
沈姒翹了翹唇角,“我誇你家裡人遺傳基因好,你瞎吃什麼醋?”
感覺到他吻上自己耳垂時,她縮了縮脖子,抬手推他的肩膀,“還在路邊呢,齊晟,你能不能注意著點兒?”
齊晟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呼吸有些不穩,還是不爽,“該誇誰?”
“誇你,只誇你,我只喜歡你一個人行不行?”沈姒被他折騰得有些腳軟,胡亂地敷衍了幾句,靠在他懷裡笑得花枝亂顫,“你幼不幼稚啊?”
話音剛落,一陣天旋地轉。
毫無防備間,沈姒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反手扔進了超跑後座。
沈姒反手撐著座椅起身。
不等她問什麼,面前的陰影壓了下來,遮住了她視線裡全部的光線。
絢爛的霓虹不斷掠過,在此處一抬頭,就能看到黃浦江邊賽博朋克式的建築,恍若滬上的“心臟”,高樓大廈的燈光和來來往往的車流匯成一條條光軌,冷暖色調相撞,夜色繁華。
齊晟在這種時刻從來沒輕重。
沈姒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手腕可能又被綁出了痕跡。
意識朦朧間,沈姒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有點啞,“扯個證吧,姒姒。”
像加了冰塊的低烈度酒,冰冰涼涼的,卻讓人鬼迷心竅。
“嗯?”沈姒沒跟上他跳脫的思維,只顧著壓抑自己不堪入耳的聲音。
“領證。”齊晟在她身後稍停,被汗水微潤的額髮下,眸色沉沉。
“可是,”沈姒根本沒什麼心情思考,大腦都遲鈍了許多,微啜著氣,“你求婚還說得過去,可是現在領證了,家裡不知道,真的不會生氣嗎?”
“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齊晟喉結上下一滾,說話的時候,力道越來越重,“我爺爺從前槍林彈雨裡過來的,後來帶兵多年,所以看著嚴厲。但他其實脾氣還行,未必會不喜歡你。”
“你確定?”沈姒額頭不小心磕了下,抬手捂了下,很快又鬆開,身子不管不顧地塌下去。她身後的蝴蝶骨微凸,線條優美,“我感覺聽著這麼容易的情節不太符合你家。”
“你亂七八糟的電視劇看多了吧?”齊晟好笑捏了下她的臉頰。
沈姒小聲嘀咕了句什麼,很快被撞散了,含糊不清,齊晟也沒聽到。
“真不去?”齊晟漆黑的眼凝視著她,緩慢地將她鬢角的髮絲撥到耳後。他壓制著她幾記狠的,在最後時刻牢牢按住她,“別那麼緊張,姒姒。”
沈姒的大腦白茫茫一片,腳趾蜷起,她突然分不清他是嫌她太緊張了還是太緊了,話都說不出來。
車子在不知不覺中繞行中環兩圈,最後停在了兩邊。
黃浦江波光如綾如鱗,倒映著這座城市的五光十色。外灘和陸家嘴隔江而望,燈火輝煌,光線如瀑,異國風情的萬國建築和拔地而起的高樓相映成輝。
齊晟低下頭來,貼了貼她的耳垂,嗓音又低又啞地,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