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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豔獨絕

有些東西強求不來,我們本來就不合適,主動離開至少不會太難看。”

周子衿太瞭解她的脾氣,決定了一件事誰也勸不動,但總覺得可惜,本想再勸勸,又聽到沈姒疲倦的聲音。

“我累了,青青,我真的不想這樣。”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大約在感情的你來我往中,一切都是有時限的。

曾經糾纏如毒蛇,執著如豔鬼。

可激烈得快的,也平和得快,甚至於也頹廢得快。

剛認識齊晟時,她什麼心思都顯在面上,想要的說得乾脆,不喜歡的就撒個嬌,最大不了掉兩滴眼淚,反正他對她吃軟不吃硬,幾乎千依百順。

可她現在,越來越不願意透過這樣的方式,從他那裡得到什麼了。

尤其是愛。

“姒姒。”周子衿喉頭一哽。

“我不生氣,我也不恨他,”沈姒聲音異常地冷靜,沒什麼起伏,“戀愛時的情話又不是白頭的誓言,是我太較真了。這三年他沒什麼對不起我,他只是沒那麼愛我,他也沒理由必須愛我。”

她輕嘲,“我就是不想再這麼在意一個人了,真的太累了。”

平心而論,齊晟這些年沒薄待過她。

她的手段和能力是他教的,身家和地位是他給的,她搞垮了何家還能全身而退,她不是不清楚因為誰。

只是人心大概是最難滿足的東西,明明最開始,她想要的只是他的權勢,大仇得報時就該收手了。可在一次次親近相處中,她開始貪戀那點溫情,自己剖白心事的同時,開始妄想他的回應。

可她很難再向前一步了。

煊赫的家世讓齊晟一路順風順水到今天,從來都是別人賠著笑臉捧著他,他又是個有手段的主兒,手攬生殺大權慣了,自然不會主動遷就別人。

她在作繭自縛,她一步一步將自己囿於牢籠,因為愛他變得不像自己。

不如到此為止。

周子衿知道自己沒辦法插手兩人的事兒,就是擔心她的狀態,沉默了很久,微嘆道,“姒姒,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但你千萬別——”

“我知道,我沒什麼事兒,”沈姒笑笑,“落地後我給你打電話。”

車子已經停在了機場附近。

疏闊的天色已陰雲沉沉,朝來寒雨晚來風,機場附近的人潮瞬間就被衝散了,所有人著急找地方避雨,從喧鬧嘈雜到冷清,就在那麼短短的半分鐘裡。

秋初的第一場雨,讓她趕上了。

南城相遇那一晚,齊晟帶她回家,也下了這樣一場雨。下車時,她遲疑要不要跟上他,他撐過傘,一把攬過她的肩膀,擁著她走過雨幕。

人生當真荒誕如戲,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

嘭——

沈姒手中的黑傘一轉,撐開傘骨的聲音清脆,她走進雨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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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訂了張最快出國的機票,目的地是奧地利的哈爾施塔特鎮。離開學還有十天左右,她可以挨著幾個國家轉一轉,倒沒在隱藏行程上下功夫。

她十分了解齊晟,他如果想查一件事,誰也瞞不住,沒必要做無用功。

沈姒就是沒想到周子衿跟著來了。

秋日的哈爾施塔特鎮層林盡染,兩人漫遊冰洞的時候,小船搖曳,沈姒安安靜靜地削蘋果,聽周子衿戲精上身嘀嘀叭叭地開始了一番演講。

“我就是不放心你嘛,工作在我們姒姒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周子衿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臟,真情實感地為自己感動,“有沒有被我的姐妹情打動到?”

“不放心什麼?”沈姒纖眉一挑,水果刀在手心一轉,尖銳的鋒刃抵在了自己脖頸處,“怕我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