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老天跟我開這種玩笑?為什麼每次都要在我最安定的時候剝奪我的一切?我只想跟他好好在一起……”
她拿他當戀人,也拿他當家人。
一開始她只是想尋求一個活下去的意義,八-九年前一場車禍讓她的人生墜入谷底,除了復仇,她需要一個讓自己能感到真切活著的存在。
他就是她那段時間的人生意義。
戲臺上的初見她心跳加速、難以忘懷,所以南城重逢後,儘管目的不純粹,但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是付出過真心的,她自己知道,那三年,她真的付出了真心。就是因為太愛,她才這麼在意他的態度,才會鬧著離開。
可現在,什麼都沒了。
“是不是因為我,他們才這麼倒黴?是不是沒有我就會好一點?”
沈姒蹲在地上,哭到有點喘不上氣,一陣陣咳嗽和乾嘔,“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離他遠遠的都行,能不能不要一次又一次剝奪我在意的東西?”
動靜鬧得有些大,引得幾個工作人員注視,小聲議論,但沒人好意思上前。
“姒姒,你別哭。”周子衿看著她,想安撫卻一個字都想不出,只能無助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還沒有出結果,三哥肯定不會有事的,他要是知道你這麼難受,肯定心疼的。”
機場還是安安靜靜的,只有撲面而來的冷氣,灌的人手腳發涼。
“我沒有別的在意的人了,”沈姒渾身都在抖,止不住的抖,“沒有了,如果他不在,我什麼也沒有了。”
很久以前那種噩夢一樣的應激反應似乎被喚醒了。
沈姒大腦一陣暈眩,耳邊是停不下來的嗡鳴,就像多年前看到養父母倒在血泊裡時一樣,反胃的感覺在上湧。
這些年不過境遇如何,她都告訴自己,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能過於強求。可為什麼,偏偏要在她最安定的時候,剝奪她最在意的人?
每一次都這樣,每一次。
大約是聽到後猜測了個七七八八,出於同情,有個工作人員走過來,“您好,你們還在等航班嗎?雨差不多停了,我問過了,航班在一小時後恢復正常。”
沈姒咬了下唇,壓住了情緒和聲音。
她擦了擦眼淚,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快步走了過去。
“我要買最快的機票,去德國。”
周子衿站在她身後,微嘆了口氣,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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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小時的航班,漫長到煎熬難安。
現在飛機上有網路,能進行簡單的通訊,除了起飛和降落時間,基本不影響聯絡。但天氣太惡劣,登機後空姐就要求全部人員關機了。
沈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
渾渾噩噩的一段路程。她閉著眼睛,不想讓周子衿擔心,也不想引來其他人矚目,怕自己情緒失控,她只想把這六個小時睡過去。可再怎麼強迫自己,她睏意全無,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
她側頭看向飛機舷窗外的風景。
機翼穿過漆黑的夜幕,穿過薄薄的雲層,下方不知哪個城市,有零星的燈火,溫馨地閃爍。
城市在慢慢甦醒。
有人在夜裡相擁,有人把酒言歡,有人早起迎接新的一天。
沈姒閉了下眼睛,心臟的位置像是被洞穿了,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會扯著它疼,腦海裡一片荒蕪。
她知道還沒有出結果,可她害怕最後得到一個最壞的結果。
記憶不受控制地翻湧,戲臺一瞬心動,南城意外相逢,他帶她回去後的點點滴滴,他喜歡教她東西,他喜歡捏她耳垂,爭吵後她一掉眼淚他就拿她沒轍。
第一個生日他送了她一個星期的驚喜,第一次歡情是在獵場的營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