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平說:「一個龔老闆倒沒什麼不好對付的,就怕有人在後面替他出餿主意。不過,我們先把這個問題暫時放在一邊。你看時間已經不多了,拍賣會開還是不開?」徐藝說:「這當然得聽委託法院的。法院說拍,就拍,法院說不拍,就只能中止了。」張仲平說:「你說得不錯,但不是很確切。既然有人按照拍賣公告交了保證金,單方面地中止拍賣會,就是一種違約行為,除非出現了必須中止拍賣的法定情形。不是說拍就拍,說不拍就不拍那麼隨便的事。什麼是法定情形?這就要看到底出了什麼事以及法院怎麼認定。徐總你說呢?」徐藝又點點頭,還是沒吭聲。張仲平說:「剛才我為什麼再三問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因為這是我們不能迴避的問題,必須如實向法院匯報,以便他們正確判斷和認定。可是很遺憾,你卻一點都不知道。法院要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怎麼說?也說不知道?」
一絲驚訝從徐藝臉上一閃而過,張仲平看著他,有半分鐘沒有說話,他有意要徐藝惦量惦量自己剛才那番話的輕重。
這時張仲平的手機響了,是許達山打來的,說勝利大廈那邊的人越圍越多,還來了記者。張仲平要他在那兒繼續盯著,有新情況及時報告。
張仲平剛掛了電話,外面砰砰地有人敲門,徐藝開啟門,是女李總,後面跟著兩個穿制服的警察,他們掏出工作證在徐藝面前晃了一下,說:「我們是這裡派出所的,有人打電話反映,說紫金大廈大堂裡聚集了很多人,說跟你們的拍賣會有關,怎麼回事?」
徐藝說:「那些人不是我們請的,我們巴不得他們散了哩。」在徐藝跟兩個警察談這件事的時候,張仲平把女李總拉到一邊,要她趕緊到下面去買兩條好煙上來。女李總抬頭看了一眼徐藝,好像要跟他請示。張仲平說:「快去吧,錢我先墊著。」
警察說:「拍賣是一種聚眾性的活動。拍賣公司對拍賣會會場的秩序有維持的責任,對由拍賣活動引發的不穩定態勢,一是要及時向我們報告,一是要儘可能想辦法消除。」徐藝說:「我們怎麼消除?拍賣會如果開不了,我們也是受害者。他們要搗蛋,你們警察可以抓人嘛。」張仲平見徐藝說話調子不對,趕緊拉了徐藝一把,又對兩個警察笑笑,說:「我是這場拍賣會協拍單位的張總,這事把二位驚動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馬上跟大廈的保安部門聯絡,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另外一方面,我們也在查詢他們聚眾的原因,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兩個警察本來要跟徐藝理論,聽張仲平這麼一說,情緒也就下去了,說:「剛才這位要我們抓人,怎麼抓?他們又沒有搞打砸搶。如果我們沒有接到舉報電話,我們可以不管,接到了電話就不能不管,否則,真要出了什麼事,我們就是不作為,會吃不了兜著走,我們這身警服就不要想再穿了。」張仲平說:「事情是由拍賣會引起的,真要鬧大了鬧開了,我們當然脫不了關係。能不能給我們半個小時時間,讓我們把這事給處理了,也請兩位千萬別走,就在公司休息室裡坐陣指揮,萬一有什麼狀況,也好第一時間採取行動。」兩個警察簡單地商量了一下,點頭同意了。徐藝安排男李總帶他們去了接待室。
張仲平說:「徐總你看怎麼辦?」徐藝說:「沒想到鬧成這樣,說實在的張總,我心裡真還有點發怵。我們本來就是一家子,出了什麼事大家都不好,要不然,還是請張總來指揮?」張仲平說:「情況很緊急,媒體已經跑到勝利大廈那裡去了,警察也來了。得趕緊行動。咱們把工分一下吧,我剛才讓女李總買煙去了,她回來,讓她去換男李總,去陪那兩個警察。你趕緊讓男李總跟大廈保安部聯絡,注意大堂的動向,然後讓他到拍賣會會場去,剛才不是說會場裡也擠滿了不速之客嗎?這些人不走,說不定真會鬧出什麼事來。你跟男李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