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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快到家了,前面一拐,就要拐進進入小區的那條馬路了。張仲平將車子越開越慢。整整一天,曾真沒有跟他打電話發資訊。十幾個小時了,她怎麼樣了?她吃了東西嗎?她的嬌弱之軀經受得了昨天的折騰嗎?她會怎麼想你這個拂袖而去的老男人?曾真為什麼願意跟你在一起?她是圖你的財嗎?她是圖你的貌嗎?一個比她大了二十歲的老男人談什麼貌,談什麼英俊瀟灑?圖財?她曾幾何時向你要過一星半點東西?你又給過她什麼東西?曾真說:「我真的覺得自己好沒出息的,不知道怎麼會對你這麼著迷。你到底有什麼嘛,差傢伙。」張仲平認為曾真的這些想法反而是真實可信的。其實,不將曾真跟自己過去交往的女人做比較是不可能的。張仲平喜歡那些曾與他肌膚相親的女人,正是她們在不同的時期為他的生活增添了五彩繽紛的色彩,讓他作為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充分的滿足,他把對那些女人的勝利,當著是對夏雨背棄他的一種報復,他從她們身上找到了平衡。但是,張仲平對曾真的感情好像完全是兩碼事。他從她那兒感受到的快樂是那樣奇異而真實,不管是肉體的快感還是精神的歡娛,都讓他覺得踏踏實實。剛開始,張仲平還以為這也僅僅是因為夏雨,曾真只是幫他喚醒了對夏雨的想像和幻覺。慢慢地,曾真以她自己真實的存在,遮蔽了他生活中出現過的女人所有的光芒。曾真說:「仲平你知道我是怎麼愛你的嗎?」張仲平說:「我老了,弦也調不準了,哪裡會知道一個傻姑娘的想法?」曾真說:「我是真的傻,傻得無可救藥,明明知道是個火坑是個泥潭,還往裡面跳。」張仲平說:「我有心臟病,你不要嚇我。你不是說你先跳下去,然後也把我拉下火坑拖下水吧?」曾真拼命地搖頭,說:「不是不是,我不會拉你也不會拖你,我只是希望你自己主動跳下來陪我。」張仲平說:「你傻呀妹子,你不知道男人有多壞呀?就像我,我要是不跳呢?你怎麼辦?真的搭上一條小命呀?」曾真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也許,說不定只要你在上面看著我,就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我也會心甘情願吧。反正我覺得自己已經爬不出來了。怎麼,你就真的只是看著我,不拉我一把呀?」張仲平說:「唉!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面對此情此景我不禁要大喝一聲,危險呀,同志,現在懸崖勒馬……也來不及了,那就這樣吧。你堅持一會兒,我去叫警察叔叔。」曾真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做秀的成份?也許只有曾真本人才知道吧。但是,即使略有誇張,曾真仍然是率真的。她的主觀故意不過是為了打動你,讓你注意到她的那顆心在為你而跳動。曾真就曾經說過,一個女人要打動一個男人,不是要求他做什麼,而是什麼事都心甘情願地替他做,讓這個男人老覺得虧欠她的,要用他的一生一世去還。曾真想到什麼就跟你說什麼。而你每當這樣的時候,總是採取一種戲謔的方式來對待她,好像有意提醒她千萬不要當真。曾真的話讓你很受用,卻又怕她真的這樣做。曾真喜歡你愛你,為什麼要去傷害一個喜歡你愛你的女人?按照她的說法,她要的只是你向她投去的注視的目光,左括號,滿懷深情地,右括號完。她向你要的那麼一點點真情實意的慰藉,你能硬著心腸不給嗎?

可是,唐雯和小雨怎麼辦?

張仲平緩緩地把車子停在馬路邊,把警示燈開啟,他閉上眼睛把頭靠在頭枕上,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疲憊不堪過,他不由自主地把頭垂了下來,擱在了方向盤上,卻碰到了鳴笛開關。突然響起的喇叭嚇了他一跳。他吐了一口氣,不知道何去何從。過了一會兒,他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了一枚硬幣。他把它合在手掌裡,上下左右搖了十幾下,然後攤開。

張仲平油門一踩,車子沒有拐彎,越過街中央的轉盤,朝曾真那裡開去了。硬幣替他作了決定,然後,他自己說服了自己。是的,是你做得不對。你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