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洋開的是一輛獵豹越野車,一行三人到了一個叫猛牛寨的土家菜館。曾真對包房裡的裝飾物讚不絕口。胡海洋說:「不錯吧,這種土得掉渣的東西你們省城裡看不到吧?」胡海洋是北京人,說起擎天柱來卻油然有一種自豪感:「你們要是再過一年來,咱們自己的酒樓就開業了。」張仲平說:「是不是在鬼谷灣生態家園裡面?」胡海洋說:「是呀,吊腳樓已經建到了第七層,能夠同時容納一千人就餐,裡面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隻賣咱們生產的擎天柱牌一種酒。」張仲平和曾真一邊點頭一邊都說不錯。張仲平和胡海洋已經很熟了,但在一起吃飯還是第一次。胡海洋賣什麼吆喝什麼,到哪裡都帶著他的酒。張仲平這次來沒有生意上的事要談,胡海洋盛情難卻,也就破例喝了好幾杯。曾真見張仲平喝起酒來像喝白開水一樣,就說:「你還說你不喝酒,挺能幹的嘛。」胡海洋說:「這酒喝下去更能幹,擎天柱,不是浪得虛名的。」曾真一笑,臉竟有些紅了。她站起來回敬胡海洋:「胡總我沒什麼可說的,謝謝你的酒了。」張仲平知道曾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等她坐下來,就把她的手捉住了,使勁兒地握了好幾下,也不避胡海洋的嫌。
說到酒,胡海洋的話就多了:「當年毛主席有一條最高指示,叫忙時吃幹,閒時吃稀。咱們這裡也制訂了一個小康標準,政府還發了紅標頭檔案,叫做白天二兩酒,晚上兩杯奶。」胡海洋說得一本正經的,張仲平和曾真都沒有想到他其實在說黃段子,因為胡海洋接著說:「這是男人的標準,為了體現對廣大婦女的尊重,也為她們制訂了一個標準,叫著白天二兩肉,晚上兩個蛋。」曾真卟哧一下把嘴裡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張仲平笑笑,幫她捶捶背,說:「這個標準定得比較有水平,物質文明精神文明一起抓。」
之前,張仲平沒有跟胡海洋提起曾真會一起來的事。胡海洋見他倆親親熱熱的,早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胡海洋本來已經準備好了要全程陪護的,一看架勢,覺得不需要了,問這幾天怎麼安排。張仲平說:「你就不用管我們了。」胡海洋說:「那好,免得給你們當電燈泡。走之前,再請你們看畢茲卡歌舞表演吧。」曾真說:「畢茲卡歌舞是什麼?」胡海洋說:「就是土家族歌舞,原汁原味,很不錯。擎天柱為什麼有名?因為它是男性生殖器的像徵,也是這裡土家族的圖騰崇拜。畢茲卡舞很粗獷,像草裙舞、擺手舞,許多動作都是性交動作的誇張變形,很有陽剛之氣,也很美,不會給人以猥褻的感覺。」胡海洋說著離席比劃了幾個,曾真伏在張仲平耳邊撩他:「仲平,跟你的動作不是很像喲。」張仲平說:「我還需要好好學習,派我到那裡去深造一下好不好?」曾真說:「你敢。」
每個風景點都有很多脖子上掛著寶麗德立拍得相機的攝影師。曾真帶了相機,兩個人交換著你給我拍,我給你拍。在同心巖前面,曾真說:「照張合影吧。」揚手就叫來了一個攝影師。見張仲平沒有動,曾真說:「老張你呆若木雞的,怕留下作案的物證呀?」張仲平說:「我怕什麼?」曾真說:「就是嘛,你怕什麼?難道我會拿它去敲詐你?」張仲平說:「我才不怕你敲詐呢。要錢,咱給。要人,咱也給。」曾真說:「這是你說的嗎?」張仲平說:「那是誰說的?」曾真一邊往他身邊湊,在攝影師的調擺下做小鳥依人狀,一邊對張仲平說:「那好,你給我記住了。」
第十六章
侯昌平給張仲平打電話,問他拍賣會的情況,要他不要當甩手掌櫃,說那個什麼時代陽光拍賣公司是新成立的,他有點不放心。張仲平很敏感,馬上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問題。侯昌平說:「案子交出來了,本來我可以不管不問了的,但我老覺得放心不下,便以買家的名義打了個諮詢電話,沒想到他們愛搭理不搭理的,那個接電話的小姐好像很不熟悉業務,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