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元高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對方,他有些搞不明白關恆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算是你真的認為陸為民這個方案是正確的,那也沒有必要這麼旗幟鮮明的支援這個方案,擱一擱拖一拖又能怎麼樣?難道會死人?可關恆就為了這個方案和梁書記弄得很不愉快了。
曲元高在聽到這個說法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但是當梁國威陰沉著臉用淡漠的語氣看似很隨意的提了提這件事情之後,他才意識到縣委常委會的穩固格局從此被打破,再無恢復到原來那種格局的可能了。
沒有了關恆這支粘合劑,梁國威的權威不可能如此迅捷有效的樹立起來,縣委的執行力也要大打折扣,首先戚本譽和自己、蔡雲濤之間的距離就會迅速拉開,而矛盾也會很快叢生,而沒有關恆的協調組織,戚本譽和孟餘江之間的關係也要打一個問號,詹彩芝和楊顯德之間本來就很惡劣的關係也許在很多工作上很快就要爆發出來,那李廷章呢?
這也是曲元高為什麼要提前來的原因,他想問一問陸為民和關恆,他們究竟想要達到一個什麼樣的目的。
“老關,為民,非得要現在走這一步麼?”會議室裡只有三人,曲元高的問話雖然略顯突兀,但是也在情理之中,關恆感受尤甚。
曲元高話語裡“現在”兩個字咬字特別加重了語氣,關恆和陸為民自然能領會得到。
沉吟了幾秒鐘之後,關恆才平靜的道:“元高書記,如果確定要走這一步,那就不如先走,否則就不如坐等,我和為民都覺得以縣裡這副情形,恐怕是到了需要先走這一步的時候了。”
曲元高有些艱辛的抬起目光,掃了一眼關恆和陸為民兩人,兩人都是目光沉靜,沒有多少異樣表情,他吁了一口氣,“詹彩芝不是才搞了一個香港的大專案回來麼?難道也不能應應急?地區那邊還是交不了差?”
詹彩芝從來就不是曲元高和關恆的同路人,曲元高覺得甚至陸為民都可以成為同路人,但是詹彩芝這種角色卻不配。
如果不是縣裡領導需要一個女性角色陪襯,如果不是這個現在看似一本正經端莊貞潔的女人前些年把某位領導侍候好了,如果不是梁書記需要這麼一個角色來平衡一下自己和楊顯德,這縣委裡邊哪裡輪得到她說話的份兒?
關恆看了一眼陸為民,陸為民也在琢磨該怎麼來回答這個問題,想了一想之後,陸為民才緩緩道:“曲書記,這和玩具廠專案沒關係,也和地委那邊交差關係不大,咱們縣裡情況你比我清楚,事實上我記得地委政法委去年也有一個檔案我看過,大概是要求各縣的鄉鎮加強對合金會管理,密切注意合金會經營狀況惡化可能給地方政府帶來的風險。”
曲元高有些疑惑的點點頭,他也看到過這份檔案,但是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重視。
“咱們縣裡這些鄉鎮企業經營狀況和沿海地區那些鄉鎮企業經營狀況相差很大,除了一些客觀原因外,主要原因還在於我們這邊的企業經營管理人才素質偏低,而有些人更藉助企業管理中的漏洞大肆中飽私囊,這些因素都直接導致我們這邊鄉鎮企業出現大規模的虧損,而這些企業之所以現在還能維持,很大程度就是依靠信用社和合金會的輸血。”
“現在農行系統已經明確要求信用社嚴格收緊對鄉鎮企業的貸款,基本上都是隻收不貸,甚至還陸續出現了信用社將鄉鎮企業告上法庭要求還貸的情況,所以風險就逐漸向合金會轉移,因為企業要維持下去就必須要有資金,而信用社這個渠道一旦卡斷,就只能從合金會獲得,而合金會名義上是農民入股股金,但是我們都知道那其實是以政府信譽為擔保的存款,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一旦那家合金會維繫不下去,那麼出現的風險將會難以想象,而這些鄉鎮企業如果繼續按照現有模式經營下去,就會繼續不斷依靠政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