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肯吃些悶虧,不去驚動老太太。這喪盡天良的狗奴才,剋扣下奶奶的份例,卻將那病雞,死魚做了給奶奶吃。奶奶懷著身子,如何受的了這番荼毒,如今……”金鈴放聲大哭起來,“我是伺候奶奶飯食的,第一個逃不掉。你們合著夥害了奶奶,要了我的命,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廚房不僅剋扣了荀卿染的飯食,還將病雞,死魚做給荀卿染吃。聽金鈴這般說,難道荀卿染那邊……
齊二奶奶額頭冒出了冷汗。
“如今我也顧不得了,拼了這條命,這就去找老太太分辯分辯。”金鈴說著,就往外奔去。
齊二奶奶這個時候如何敢讓金鈴再去驚動老太太。
“好姐姐,你說的二奶奶真的不知道,如今知道了,自會給姐姐做主。廚房這幾個奴才,自有二奶奶替你們做主。四奶奶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冬兒死活抱住了金鈴勸道。
齊二奶奶咬著嘴唇,心中後悔的要死。容氏雖病著,可還沒有死。如果荀卿染真的因此有什麼三長兩短,齊二夫人事以說她不管事,推脫的一乾二淨,她這個當家奶奶卻是第一個脫不了干係。太醫診斷出荀卿染懷了孕,容氏在寧遠居,也曾交代過她,讓她關照荀卿染的。現在出了事,要她如何交代。
因為齊二夫人如日中天,她不肯得罪,以為憑著她的聰明可以袖手旁觀,以為可以兩不得罪,甚至兩面討好,如今卻是要替人頂缸,兩面都落不下好處。想到此處,齊二奶奶幾乎要吐血。
“來人,將這文家的,還有這兩個婆子給我捆了,押到馬圈去。先打二十板子,別打死了她,等我去看過四奶奶,還要問她的話。”齊二奶奶將事情想清楚了,迅速做出了決斷。如果事情無法挽回,起碼要先抓住文家的來擔責任。
“知道你疼你奶奶,也不該這麼不知輕重。”齊二奶奶對金鈴嗔道,“你奶奶如何了,還不快帶我去看看。”
“二奶奶……”許嬤嬤急匆匆從廚房外面直來,直奔齊二奶奶,“方才去找二奶奶,說二奶奶在廚房,還請二奶奶……”
許嬤嬤話說了一半,才看見金鈴。
“奶奶那邊正是用人的時候,到處找你,你怎地跑到這裡來了?”許嬤嬤訓斥金鈴,又瞧見廚房的一片狼藉,吃驚道,“這是怎麼了?”
“嬤嬤,就是這狗奴才剋扣奶奶的份例,還在飯菜裡做手腳,謀害奶奶,婢子、婢子是找她來拚命的。”金鈴見了許嬤嬤,便沒了方才的潑辣樣,只委屈地抹著眼淚。
“這些事,該和二奶奶說,難道二奶奶還會縱容了他們。”許嬤嬤皺著眉,急的直跺腳,“你這樣,奶奶如今又……,哎喲,這是要咱們的命啊。”
齊二奶奶見了許嬤嬤,心下稍安。她是何等機靈,知道今天的事,荀卿染今天不僅是在拿廚房立威,也是拿她立威。而且荀卿染已經完全站了主動,而她卻是完全被動。
“嬤嬤說的對,這事也並不是金鈴的錯。”齊二奶奶笑道,“都是這廚房的婆子不好,我自會讓人處置的妥妥當當,不關金鈴姑娘的事。”
“二奶奶這樣說,奴才就放心了。”許嬤嬤笑道,又沉下臉訓斥金鈴,讓金鈴給齊二奶奶賠禮,向齊二奶奶道謝。
金鈴對著齊二奶奶盈盈下拜。
“婢子粗莽,若有衝撞二奶奶的地方,請二奶奶責罰。”
齊二奶奶笑首擺手,說沒有的事,卻是多看了金鈴幾眼。金鈴中等身材,面容俏麗,雖比不上桔梗、麥芽,卻也是個美人坯子。寧遠居里幾個大丫頭,桔梗穩重,寶珠機靈,紫菀溫柔,許嬤嬤老謀深算,原來有個麥芽,最是潑辣嘴巴厲害的。這金鈴雖容貌不及麥芽,只是這說話做派卻活脫脫又是一個麥芽。
齊二奶奶不由得心中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