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公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悔,頗有些自責沒有教導好自己妹妹的意思。
傅大*奶不由拉住自家夫君的手:“光義,你也別太自責,這事不怨你。再說,母親那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五妹妹又像極了母親,你又如何能夠左右得了呢?”
“我真是不明白,母親與五妹妹怎麼就容不得六妹妹呢,好歹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再說那位六妹妹,我看著品行還算端莊,也不是什麼潑辣難相與的人……”
傅大*奶一句話便點出了事情的所在:“你六妹妹與七妹妹,還有二公子走得近,而你五妹妹一向與七妹妹,還有二公子不合,當然自然而然把六妹妹也視作眼中釘,大加打壓。所以,才生出這些事端來。”
傅大公子沉默下來。自己又何嘗與二公子和睦過?從小到大,就互相較勁。直到他考取了功名,外放官職,他與二公子的關係才有些許好轉。所以說,這大戶人家,同父異母的兒女們,是無法想到一塊去的。
“光義,事已至此,我們也不必擔心太多。五妹妹自有她的福氣,既然是她自己選擇要嫁與錢國舅,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麼。”傅大*奶寬慰著丈夫,“你過來看看,我給五妹妹打製一對翡翠簪子,還有一對赤金鐲子,你看作為五妹妹的賀禮好不好?”
“難為你了。”傅大公子看著自己的妻子消瘦的容顏,知道妻子是千省萬省,才省出這些銀子來給五妹妹置嫁妝的。“你家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傅大*奶深深地嘆了口氣,“自家裡破落之後,為了還上那筆鉅額的贓款,大宅子也賣了,搬到一個窄小的衚衕……我娘從來就是個養尊處優的人,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說到這,傅大*奶的眼裡已經噙了淚水。
“對不起,我幫不上忙。”傅大公子歉然地望著妻子。
“快別這麼說。”傅大*奶慌忙拭了淚道,“光義,你已經盡了力了。如果不是你疏通關係,皇上哪能只處置了我二叔,說不定二叔一家滿門獲罪,連帶牽連到我們一家也不一定。不過,我那個固執的父親太不領情了,一門心思地想要替二叔報仇,又寵著那個小妾七姨娘,我看母親的日子想必十分難過。”
“既然我們此次回到京城來,那就順道去探望一下岳父岳母大人也未嘗不可…… ”傅大公子道。
“千萬別去。”傅大*奶忙阻止道,“我那個固執的老父親,一心認定傅府不肯幫忙,對於你這個女婿恨之入骨,你送上門去,他肯定不會給你什麼好臉色。就連我這個女兒,聽我母親的語氣,背地裡不知說了我多少難聽的,還說權當沒有我這個女兒……”
傅大公子嘆口氣:“岳父大人也太偏激,尋個時間我去勸勸他。”
“等我父親消了氣再慢慢勸說吧。”傅大*奶蹙緊眉頭,無可奈何道。
其實,她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說出來。近日來,她從母親的來信中,從母親擔憂的話語中,漸漸看了一些端倪:父親,竟然替二叔報仇,不但要報復傅家,還要報復忠靖侯府
從字裡行間揣出這樣的意思之後,傅大*奶嚇壞了。至此,她才明白自己的父親不再是以前的父親了。如今的父親,已經被複仇的念頭佔據了整個身心,再加上二嫂失子,二叔那邊斷了香火,看來,這個仇是越結越深了。
可是,做為賀家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女兒,她又能怎麼做呢?二叔知法犯法,理應受到懲罰,只是可憐自己年邁的母親,不能安享晚年,還要整日整夜地操心。
既然沒有辦法,她唯有勸慰母親,平日裡謹言慎行,以求自保。
“母親近來很不開心,澤哥兒回來她才開心一些。看來五妹妹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傅大公子畢竟是孝子,看到半年不見,母親竟然憔悴了許多,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