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隨風吹到另一邊去了,而她,則被雨淋了個渾身溼透,宛若落湯雞一般。
張婆子慌忙去撿雨傘,待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南方客商和那個小廝已經消失不見。大雨之中只剩下濃重的雨幕,還有一團霧氣,彷彿那個南方客商與那名死去的小廝不曾來過一般。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張婆子茫然道。猛然想起前幾天,在自己城郊的家裡發生過的事情,渾身如篩糠般抖了起來。
難道,這大白天的,她撞鬼了?
而那個被她與林家娘子害死的小廝,此刻與林氏一樣,來向她索命來了?
張婆子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有疼痛的感覺。不是夢,在夢裡是沒有痛覺的。
可是,那名死去的小廝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她明明在城北義莊那裡見過那位夥計的屍體,被水浸泡得足足有兩個人那麼大,眼睛還大睜著……
難道說,這名小廝又復活了,還是今天她見到的,就是一個鬼魂?
張婆子再也不敢想下去,拿起油紙傘,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傅府背後的家,踉踉蹌蹌地奔去。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傳話
第四百六十四章傳話
張婆子在自己的房間裡躺了一個晚上,連晚飯也沒有胃口吃。第二天便發起高熱來,不得已再向傅大夫人告了假,傅大夫人雖然十分不滿,卻也無可奈何,只草草請了個大夫過去給她看了病,叮囑了一些讓她好好養好身子的話,再拿來一些中等的參須,就打發了張婆子。
此時的張婆子,也顧不得這些了,想起那天在城郊自己的家裡遇到的怪事,再想起自己昨天又遇到了那個死去的小廝,這些人都好像是來向她索命似的,看來自己壞事作絕,命也不久矣。
看到趕過來看望自己的兒子兒媳婦,還有聰明伶俐的孫兒,張婆子不由落下淚來,拉著兒子的手說不出話來。
“娘,你到底怎麼了?”不明所以然的兒子臉上一片茫然,他前兩天就看出張婆子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沉重的心事一般,如今又一下子病倒了,這病來得十分蹊蹺。
“娘,你心裡肯定有什麼事情,就對兒子直說了吧。”兒子對張婆子誠摯道,“我能夠做到的,一定幫孃親做到。”
張婆子只是流著淚不說話,這是報應,她如何對自己的兒子說,這是因為自己這十多年來,做了太多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如今那些冤魂來找她索命來了。這些話,她如何說得出口?
“沒事,娘只是淋了雨,受了風寒,躺兩天就好。”張婆子拭了淚,勉強道,“你要顧著衙門裡的事情,也不用太擔心我,有五兒在,我也有個照應。你們儘管安心吧。”
兒子想說什麼,兒媳婦已經嚷開了:“我就說沒事嘛,你偏說有事,如今扔下個娃兒在家裡,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你在瞎嚷嚷什麼”兒子不悅地瞪了自家媳婦一眼。
張婆子一聽說把孫兒和廚娘留在家裡,聯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再也躺不住了,忙推自己的兒子:“你們兩個,怎地這般粗心大意,把小孩子留在家裡我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兩個,快快回吧。”
兒媳婦聽婆婆這麼一說,馬上站起了身子,兒子有些擔憂地望著孃親,不情願的樣子。
張婆子一拍兒子:“還愣著幹什麼,快回去看看。”
見兒子沒動,張婆子不由氣了:“你不走是不是?那老婆子我自個兒回去瞧瞧。”說著竟然真的要翻身下床,看來真是對於那個孫兒擔心得緊。
“娘,我走,我走還不成嗎?”兒子無可奈何,只好跟著媳婦一塊走了。
張婆子復又躺下來,只覺得腦袋沉甸甸的,眼皮也沉重得很,睜也睜不開,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