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點了點頭,她這才鬆了肩膀,任由宮婢扶著入內休息。
錦畫帶著衛珏往長廊那頭走,走了兩步,低聲道:“謝謝你,珏主子,你不知道,我家主子和佳怡主子,在宮外便是手帕之交,兩人什麼話都說的,比親姐妹還要好一些。”
她說著說著,語氣哽咽起來,抬起袖子,拭了拭眼淚。
那定是安佳怡無疑了,赫舍裡麗兒心底抱了希望,衛珏何嘗不是,也許錦畫看錯了呢?可錦畫是個仔細的人,定是反覆查證了才來稟報,她又豈會看錯?
來到東角門的僻靜房子處,門前有兩個人守著,見錦畫來到,垂頭行了禮,悄無聲息地退下,錦畫便推了門進去,衛珏跟著走進,一進門,便聞到了股腐屍味道,錦畫拿了幅帕子過來,遞到衛珏的手裡,“珏主子,蒙上些。”
衛珏卻未接那帕子,幾步便轉過了那屏風,進到裡間,一抬眼,便瞧見了平躺在門板子上了女子,竟管她臉上有傷,臉上被浸得溼透的頭髮遮了半邊臉,但因入井時間不長,卻也讓衛珏看得清楚,那微微含笑的眼閉著,潔白如玉般的面頰雖已青白不堪,可那不正是安佳怡又會是誰?
她依舊穿著昨晚上去見衛珏時的衣裳,嘴角含了笑意,依然是往日那幅溫順的模樣。
唯一不同的,她今日,卻躺在了床板之上。
“珏主子,奴婢查驗過了,怡主子身上並無其它的傷痕,臉上的傷,怕是落井時刮傷的。”錦畫道。
躺在床板上的人已經沒了呼吸,衛珏伸出手去,撥開她臉上的髮絲,她的臉上,有三兩道刮擦的傷痕,青白的臉色依舊平和,象是睡著了一般。
才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她便已成了現在的模樣,以往的鮮活生命全都被吸走。
衛珏抬起頭來,這一處地方雖是僻靜之處,卻依舊到處雕廊畫棟,描金繡銀,可安佳怡,卻正是被這金碧輝煌謀奪了性命。
錦畫見衛珏長久地不出聲,略有些擔心,“珏主子,珏主子,眼下可怎麼辦才好?”
衛珏收了手,道:“你去請嚴公公過來,等他來了,再做定論。”
錦畫看清了衛珏眼眸當中如冰刀一般的神色,心底略略一驚,垂了頭道:“是,奴婢這就去。”
隔不了一會兒,嚴華章便來了,錦畫示意他進去,悄悄地合上了門。
他進門之時,衛珏正背對著他,他緊走了幾步,來到衛珏的身後,道:“珏主子……”
衛珏轉過身來,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兩行清淚蜿蜒流下,她向他走了兩步,道:“華章,為何又是這樣,我身邊的人,總要離我而去?”
她纖弱的肩膀微微地顫抖,似是不盛衣襟,嚴華章又一次見到了她這樣的神情,第一次,是秋兒死的時侯,她無聲地流淚,卻是躲著所有的人,在人前,她卻是那樣的堅如磐石。
他伸出手去,想將她攬在懷裡,可手才剛剛抬起,卻又放下了,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道:“這不能怪你。”
她垂了眼眸,“如果昨兒個,我能和她多說說話,不是想著,日後有的是機會……或許,她就不會變成這樣。”
嚴華章知道衛珏,她看似著極之堅強的人,卻是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底,在心底裡記掛著,沒有人能看得到,她心底的柔軟,她從不在人前落淚,這一次,卻在他的面前淚流滿面,他是不是應該慶幸,他到底是不同的。
“不,這不能怪你。”嚴華章嘆道,“世事無常,你不能顧著那麼許多。”
衛珏面頰上的淚水卻不能止住,她扶著床板,躺在床板上的安佳怡在她眼前模糊一片,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在她心底,早已將安佳怡當成了自己的親人,自衛家家變,她便漸漸逼自己冷清,逼自己不再對任何人抱有期望,可不知道從什麼時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