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白胖健康的他,現在就像一個扎破了的灰白色氣球,沒有半點生氣地攤成一片,只有胸口若有若無的呼吸,證明著他還活著。
周寶根的臉,幾乎已經認不出來原來的面貌。
兩隻眼眶青青紫紫地高腫著,延伸到了臉頰,臉頰有著三四處結痂的傷疤。
左側眉骨有一條半指長的傷口,縫了六七針,像一條蜈蚣爬在他的面板,看著十分猙獰。
大冬天的,周寶根身只蓋著一層薄被子,陳衛國看到看到他被子裡並沒有穿衣,只七橫八豎地綁著許多白色繃帶。
幾條透明管子從被子裡伸出來,一條連線著吊瓶血袋,一條連線到床尾的尿袋。
“大出血,人休克好幾次都是搶救回來的……醫生說腸子破了…能不能活…要看天意……”
周母語調破碎,艱難地拼出一句話。
當醫生說出看天意這句話的時候,就代表他們已經盡了全力。
一股酸意突然湧鼻頭,陳衛國咬著牙強忍著淚意,攥緊了手。
前幾天還好好的跟他聊的周寶根,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
他看完了這本書還想跟他討論,可週寶根已經不知道何時才能睜開眼,還能不能睜開眼。
陳衛國道,“阿姨,我知道這可能很艱難,你能具體跟我講一講,周寶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嗎?”
周母抽抽噎噎,“具體我們都不知道,還是報警的告訴我們的,幾個混混要搶劫,這孩子不願意,就……就這樣了……”
“這傻孩子!就只為了幾瓶茅臺酒,至於嘛!”
周母說著,情緒崩潰大哭起來。
茅臺酒!
陳衛國瞳孔緊縮,一個想法佔據了他的腦海。
周寶根這幾瓶茅臺,是給他留的!
周寶根不差吃喝,平日裡膽子又小,不可能突然就英雄豪邁到敢跟混混叫板。
只有一種可能,這酒是他給陳衛國留的。
當晚,周寶根可能交出了所有的錢物,但請求留下這些酒。
沒經歷過社會險惡的周寶根,可能哪句話頂撞了社會的混混,這才發生了接下來的慘劇。
陳衛國只覺得一股怒火席捲了全身。
只因為幾瓶茅臺,這些混混,竟然敢動刀子殺人!
他又覺得周寶根傻。
酒沒了再買就是,膽子平時不是很小嗎?怎麼就這個時候非要呈英雄!
陳衛國雙唇顫抖,趕緊低下頭,不叫別人看到他的眼淚。
“告訴我是誰幹的,”陳衛國悶著頭,低聲道,“外形、外號、都可以…告訴我……”
他一定要拼勁全力,抓住這幫垃圾。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周寶根受到的這些痛苦,他要那群垃圾,十倍,百倍地償還!
無論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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