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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要嫁人了……

去嫁給他不認識的男人,信裡只說是個好人,好像只說這幾個字,就能徹底應付掉他的關心,其它不必再多說。

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男人,還是覺得……沒必要對他說太多?

莫非真是覺得沒必要?因為他只是個朋友,更是個辜負她情感的人。

心口好難受……

難以名狀的失落往心底深處沉去,無止無境的墜落。

他終於還是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了嗎?

素馨……

“祝福你,如果這是你目前唯一還願意對我索求的,那我就……祝福你。”

他喃喃低語,嘴裡一直說著祝福,但眼眶卻不知怎地,狠狠地紅了起來。

於是,在他十九歲、她十七歲的早春時分,這對認識了一輩子的知己好友,走向了各自的人生。

也都以為,今生將會這麼過下去;在沒有彼此的歲月裡,獨自領受悲喜,不再分享,甚至連再見一面都困難。

雖然,他們還是認為世上再不會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對方了,可是心底也是明白,身分上的改變、距離上的闊別,再怎樣深厚的情誼,終究也只能放在記憶中緬懷,任風吹遠,永不再現。

他們都離開了隴州,離開了嚴家內部正要興揚起的家產之爭,風風雨雨再與他們無關,就連從他們身上帶起的閒話,也留下來,隨人說去。

第五章

流水悠悠,歲月匆匆,隴州的草原依舊綠到天邊,滿山的馬羊仍然點綴遍地。景物還是原來模樣,但當年的人事,如今卻已全非。

幾個牧羊人遠遠看顧著自己的牛羊,三五個人圍在一處傍著頹牆所克難搭出的小帳棚下,坐在大石頭上,一口乾脖脖、一口清水的吃著午膳,順帶閒聊著隴地各大戶人家的是非。

“只不過幾年的時間,誰相信嚴家會敗成現下這番模樣?”

“哎,怎麼能說敗呢?不過是分家而已。樹大分枝,天經地義。分家了,各自的家業自然變小,當然也就不再是當年的隴地第三昌啦。”有人下以為然的說著。

“不能這樣說。你瞧那本來的隴地第二富戶烏家,人家也是在十來年前分家啦,可家業反倒愈做愈大,大到是如今的第三昌戶,這又怎麼說?所以哪,分家不是家敗的主因,嚴家會敗哪,只能說他們第四代的子孫沒一個是幹才,榮華舒服的日子過得太久,身子骨都享受得懶了笨了,所以就只能由著家業去衰敗啦。世情都是如此啦,看到我們腳下這片廢墟沒有?百年前嚴家還沒發跡前,當時第二昌戶康家的宅子就在這裡,可如今不是敗得只剩下這面破牆?”

“所以說,可能再過個十年,嚴家那一大片宅第,也會成為我們放羊的地方嘍?”

大家聽了,既是唏噓又是感嘆的,但也不免為之振奮——

“那也可以說,我們這些貧窮的牧工,以後也許有機會翻身變成有錢的大老爺,過著每天吃肉喝酒住大屋的好日子?”

“呿!作夢去吧你!”所有人一致唾棄此人發的大夢。

話題復又繞回嚴家上頭。

“不過這嚴家老爺子雖然在事業上沒有太大的成就,但守成上來說,也算沒愧對先祖啦。再說,他老人家一向樂善好施的,這輩子可說是沒做過什麼仗勢欺人的惡事,但怎麼會盡出一些不長進的子孫呢?從十年前第一個媳婦娶進來後,就開始為了分家的事吵個不休;每娶進一個,紛爭就更多,家業也在這樣的爭奪下給敗了下來,也把一向硬朗的他給氣病了。如今使性子,不願見這些子女,居然不肯住在大宅子裡,偏往米總管的家裡住著養病去了。”

“可不能再叫他米總管啦,人家現在可不管事啦。”有人提醒道。

“對呀,去年年初嚴家